前方擺放著價格不斐的豪華平面液晶電視,角落立著表面鍍上黃金的多功能六櫃式冰箱。
雖然空間僅只有三坪之小,但供生活起居的用品一樣卻不少。
這裡並不是哪個繁華國家都市的高價地段公寓,而是那朝窗外望去能見雲海上飛行的幾萬尺高空。
噴射客機外頭印有某家世界之名藥廠商標,通過許可的自由翱翔於俄羅斯國境上空。
一位比自身耀眼金髮還來得醒目的黑曈混血美籍男子,坐在床邊聆聽衛星電話所記錄下的留言訊息。
『雖說打從你離家出走就斷絕親子關係,但好歹也稍微顧慮你母親所留下的這家公司吧?好不容易透過管道找到你的消息,過幾天我會派傭人與專機去接送,可不允許你擅自逃跑』
揚聲機傳來這疑似命令口氣的男性留言,他似乎感覺有些可笑般用著流暢的母語英文喃喃自語。
「母親所留下?呵哼,真虧這老不死的傢伙還真有臉說啊?而且,居然還派私機來特地接送離家出走快十幾年的兒子?天底下哪有父母那麼好心?說穿了~只不過是想要血吧?算了,你要多少就給多少,反正這也是換取那『自由』的交易罷了」
說完便拔下輸血用的針頭給丟在地上,紅色的鮮血從針孔插入處沿著手腕溢流而下。
「畢竟……誰也想不到那些解毒劑原料,就是從這『百毒不侵』的人身上所取得啊」
從醫藥箱內的棉花沾上些許酒精就隨便擦拭幾下,最後撕一段繃帶給貼黏住傷口來止血。拿起身旁那還能感受到一點餘溫的血袋,將那隨身可攜帶的冷藏小型冰箱給開啟。
輕輕放入裡頭後瞄看一眼,確認總共500cc的血袋共有7包。
「唔嗯~現在只差該買個『保險』了吧?」
站起拿著桌面那空玻璃杯走往冰箱,將現榨的微冰蘋果汁給倒滿後放回。
喝個幾口減緩那帶來不適的乾燥喉嚨之後,拿起上衣襯衫口袋的鋼筆坐在書桌前。
放下杯子就隨手撕張便條紙把那自己稱為『保險』的內容給寫上,最後像似非常滿意的將紙條與剛剛所捐出血袋給一同放入冷藏小冰箱之中上鎖。
「這幾天來所捐的血量應該足以研究個三、四年來開發新藥,換句話說,這也表示已經完成交易的換取了這段時間自由,差不多該也回歸正業了吧?要不然~可是會有個比那老不死還要纏人的傢伙在我耳邊破罵呢」
解開鈕扣把襯衫往床一丟,裸著那與穿著前給人一副斯文青年相當不符的身材。
肌肉鍛鍊到不亞於健美選手的精實壯碩,多處還殘留有疑似參與戰爭後能見、手術後所留下彈痕等誇張傷疤的上半身。
雙眼盯著前方,將那中指戴有戒指的右手給緩緩平舉起來。
忽然間!自身前方憑空開啟出直徑25cm約一個籃球大小的神秘黑洞!
像是早已習慣怎麼使用一樣,絲毫沒半點猶豫地就將手臂給深入那洞:「唔嗯?放哪裡了?啊!有了~有了~」
稍微探索一番後從裡頭拿出隨處可見、價格便宜到受眾人青睞而暢銷熱賣的收納旅行袋。
隨後取出灰色無袖背心、黑色皮革外套,以及,深藍色牛仔褲與球鞋給全部擺放於床面好方便自己替換。
更換服裝讓這名成熟穩重的青年,短短瞬間就搖身一變成喜愛流行的美少年。
最後將那右臂縫上徽章的皮革外套給穿上,走到附有全身鏡衣櫃的前方打量自己後滿意的點點頭。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吧?讓『夥伴』等太久可不是一位紳士該有的行為呢」
按下左手腕上的智慧型電子錶按鈕,原本顯示時間的數字全都消除不見,取而代之所顯示出來的卻是類似種某飛機的俯瞰圖。
這位擁有世界上未曾出現的高端科技、給人如謎一般的青年,單手拎起那旅行袋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才剛關上房門就有一位穿著女僕的年輕女性,從遠方上氣不接下氣的快速奔跑過來問候。
「呼、哈嗚……少、少爺您這是要去哪?老爺吩咐我不能讓您離開客機房間啊」
面對一看就能知道是西方人的主人,這位黑髮女僕卻用著異國的日文詢問著。
青年嘴角微微上揚笑著,並且用著不是很流利的日文來回應女僕。
「Hay~Girl,應該知道職場規則吧?妳是下屬的話,那我是妳的?」
「唔嗯──老爺是上司的話?那少爺您也算是我的上司了吧?」女僕歪頭思考這問題的答案。
「Yes!既然我身為妳的上司,那麼就不該過問Me太多事吧?」
「可、可是……要是讓老爺知道讓少爺您離開客機房間的話,我恐怕會丟掉這份工作的呀!?」
瞧女僕一臉慌張的模樣,將手搭放於她肩上笑著:「Don't worry~不用擔心啦?比起這個~我現在勉強還算是在消磨時間?不知道妳有沒有那時間陪Me做些『愉快』的事呀?」
「雖然有可能是我會錯意了,但還是請問少爺您的意思是……?」
「HAHAHA~在這有床有冷氣又舒適的狹小空間,孤男寡女能一起做的事會是什麼呢?」
想必不只是女僕能聽得懂,恐怕連別人聽了也會想到那兒去了吧?
嚇得縮起身子退後幾步,顏面有些冷汗直流的苦笑:「啊、啊哈哈……少、少爺您就別調戲我了吧?」
「Oh~Seriously?這聽起來像是在調戲嗎?而且,妳找這份工作不就是要份高點的薪水嗎?妳不怕ME……」
完全不理會對方那膽怯模樣,他依舊態度強硬地把女僕逼退到背緊貼住牆壁。
「確實我是為了這份高額薪水而應徵從日本來,但、但我記得合約沒有附帶這不合理的」
啪!青年將空出來的左手掌用力拍貼在牆壁上!兩人面對面的距離可以說僅有幾公分之近!
不僅打斷女僕的喊話之外,這舉動簡直就是讓她知道沒有退路般的淚珠在眼角那不停打轉。
「真不明白呀?每個Girl都夢想著能嫁給有錢丈夫享福,怎麼反倒妳卻那麼不願意啊?難道不想要額外賺這一筆錢嗎?」
「我確實是急需一大筆錢沒錯,但……絕對不是要靠這種不正當的方式來賺取!」
「這話聽起來挺矛盾的?沒有帶著自私自利的語氣,簡直就像是這筆錢不是為了自己在賺啊?如果是這樣,應該也不用勉強妳自己來找這份高薪的工作吧?假設有需要~Me能推薦在日本的友人找份既普通又穩定的工作給妳」
論生活,以兼任女僕的薪水確實太過多了點?
可如果是為了養活家人,應該也還不至於找這種需出國服務主人的女僕工作才對吧?
想著想著,青年也覺得這女僕的說法有些微妙而感到困惑。
「……就算是勉強,我也要保住這份工作才行,所以還請少爺您快回房,好嗎?」
「想讓Me回房?OK~如果妳肯親吻一下的話,倒不是不能考慮,如何?」
「親、親吻!?呃這……」
「不用想這麼多吧?親吻在歐美算是異性友人打招呼的一種禮貌表現,如果連這不願意,那麼Me可是現在就要走了喔?Bye~」
「等、等等,請等一下……我親!我親就是了!」這讓令她羞澀得臉頰與耳根子立即泛紅不退。
瞧她做好心理準備的合閉雙眼、顫抖身子的緩緩抬起頭來要親吻,但對於男性來說到手的獵物又豈能輕易放棄呢?
正當嘴唇要貼上之際,青年眼中似乎有某位金色長髮少女的身影重疊在女僕身上。
被嚇得冒出冷汗不敢恭維的他,迅速將身體往後傾的拉遠抗拒。
嘴唇遲遲感受不到任何觸感的女僕,腦中閃過『這人會不會趁自己閉上雙眼時逃走啊!?』的猜測念頭後急忙睜開眼睛。
只是令她想不到的是這位青年沒逃跑之外,還什麼都不做的站在自己前方等待這回事了吧?
「……少爺?」
「Sorry~對妳稍微開了點玩笑,只是看妳認真想保護這份工作的模樣,Me能問問妳為什麼想賺一大筆錢的動機嗎?如果妳不想說也不勉強就是了,但起碼合約上應該都會有註明受雇者不得隱瞞雇主任何事這點吧?」
「呵呵,我只能說自己出身在環境不好的家庭了吧?父母四處借錢欠下巨款,因為拿不出錢還債,對方就將我妹妹帶走說一年之內要是不還錢就別想再見到她了,所以我才會……」女僕露出既無奈又有些想哭的強顏歡笑表情來。
「唔嗯?記得這類似相關的案子,應該是能拜託日本警方解決吧?為什麼要自己承擔下來呢?」
「因為對方可是日本非常有名的暴力團(極道)啊,曾經有拜託警方解決卻遲遲沒有消息,這不難想他們跟警察有著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原來是這樣啊?這樣的話,交給同樣是極道的那『男孩』應該是有辦法解決的吧?」
「男孩?少爺您在說什麼呢?」
就在此時,青年手上的錶發出『嗶!嗶!嗶!』提示聲響。
「啊!不好,已經抵達了嗎?不知不覺都過了這麼久了呢?來~把這個拿好吧」
嘴裡啷著日本某部知名國民動畫的音效語調,舉手來打開那神秘的黑洞將剛剛那放滿血袋的冷藏小冰箱給取出:「噹噹噹~再怎麼冰都不會冰的冰箱!」
女僕目睹這非科學能解釋的現象之後,睜大雙眼的直呼不可思議:「少、少爺!?剛剛、剛剛那個是……!?」
「喔?妳說那個黑洞嗎?這可算是Me專用的『萬能百寶袋』呢~」
青年邊說邊替女僕系上安全帶,而且還特地細心檢查是否牢固。
稍微回過神的她,才察覺懷中抱著那小冰箱的被人繫綁著。
「哈啊……話說,少爺您這是!?」
「當然是幫妳做好防護措施,免得待會妳會飛出去啊」
「飛出去!?」
「比起這個~這玩意可要拿好別弄丟了喔?畢竟都特地上了『保險』,ME可以用性命擔保只要將這小冰箱平安拿給那老不死~契約期限內都不會隨意解雇妳的,好了!」
「少爺別走呀!您要去哪啊!?」
被安全帶給拘束在牆面的她,只能眼睜睜看青年走向對面那客機裡的唯一逃生門處。
「要去哪?那還用得著說嗎?當然是去維護世界的和平呀~」止步在逃生門前的轉頭對女僕露出燦笑嘴臉回應。
「哈啊!?」
維護世界的和平?
這是哪來的中二病台詞啊?
先不論女僕是怎麼想,任誰聽到這種話都會覺得此人腦袋有問題吧?
而且正行駛在幾萬尺高空飛機,他居然想都不想的就『啪喀!』打開逃生門!?
呼咻────!!!
吹進艙內的強烈暴風將停駐固定在角落的餐車推翻,刀叉餐具就像是浮空飄起的毫無軌道彈飛!
沒有重量卻非常具有阻力的大量紙巾,有些隨風飄舞沒有想停下落地的跡象,有些就像是放棄抵抗的緊貼黏在牆壁上動也不動!
耳中也不斷迴響著那感知到危險而為了保護乘客安全所發出的系統警告聲!
飛機構造為何那麼講究什麼流線、阻力等等之類的專業技術,那是因為就是防止飛行中產生不必要的震動導致破損率和危險率提高。
打開逃生門的這架私人客機,就好比降落傘破個洞一樣無法平衡的開始能明顯感受到機身激烈晃動!
突如其來的危險舉動,短短幾秒就將週遭給弄的一片狼藉不堪!
女僕別說眼睛被強風給吹的睜不開,雙腳簡直已經騰空離地無法碰觸了。要不是身上這些安全帶保護著自己,恐怕真如他所說極有可能飛出門外了。
說也奇怪?這也太不科學了吧?
為何在這種猛烈暴風吹襲之下,青年像是不為所動、完全不受影響的站立在門口呢?
「少爺危險啊──!您快點將門給關上呀────!!」
在這暴風吹襲干涉下無法正常將聲音傳達給對方的情況下,她勉強自己睜開眼睛用盡全力來呼喊。
可青年卻微笑的動動嘴唇,像是用無聲的方式回應這聲呼喊。
「少爺您說什麼──!?我聽不見啊──!!」女僕再次提高音量喊話。
原本以為還是聽不見,但這次女僕卻能清楚聽到他的回應。
「時間也差不多了,放心吧!Me想辦法讓妳們姊妹團聚的!」青年將手伸進那黑洞裡取出一把帶有繩索的鉤鎗。
「少爺您要上哪去呀!?」
「不是說了嗎?當然是要去保護世界的和平啊!」
一道穿透雲朵的光芒照射在青年右手臂,徽章的樣貌逐漸清晰可見起來。
有著一枚巨盾在後、一匹長著銳角的白馬在前的圖樣,而且上頭分別繡有兩道『Aegis』與『BISM』的英文縮寫文字。
機艙外頭的白色雲海中有個巨大黑影,宛如魚類浮出水面般從底下平飛起!
真面目完全現形時外表明顯清晰,那是架被漆塗上灰色迷彩、專門用來進行隱匿作戰的隱形戰機『F-117 Nighthawk(夜鷹)』
F-117 Nighthawk是美國空軍的一種匿蹤戰鬥攻擊機,同時也是世界上第一款完全以匿蹤技術設計的飛機。但在2008年4月美國軍方聲稱已退役並且拆解,至今也還能在部分美國空軍基地見到真實面貌。
這架夜鷹從尾翼上塗有與那徽章相同的有角黑馬圖樣,不難能猜想擁有權是屬青年所有。只是機頭前端有個其他夜鷹都沒有的奇怪尖角,與眾不同的外觀格外令人注意那處。
女僕親眼見到普通人所無法見識的景象,再加上這名青年露出不像是開玩笑的認真嚴肅神情。
「少爺您……究竟是什麼人?」
「Aegis的25歲職業傭兵,BISM的ACE王牌……就是Me!可別忘了唷!Bye~」
他朝那架夜鷹射出鉤繩槍之後確認是否固定,隨後抓著門把將逃生門關閉就往下跳。
這麼瘋狂如電影特技般空中高速接機的舉動,全世界大概也沒幾個人會這麼冒險了吧?
機艙內再度平穩下來,女僕急忙解開安全帶的衝去逃生門處往窗外猛瞧。
只見青年早已抵達那飛機上頭,立即啟動輸入密碼鎖的將機艙上蓋門打開進入駕駛座。
「謝啦~你總是很準時來迎接呢,接下來讓我自己來就行了」
『認證開始,請說出所屬部隊、軍階及傭兵識別碼』
「隸屬於BISM部隊,『馬爾迪.S.艾倫』少尉,識別碼M-85D6~日本諧音就是馬爾迪唷~噗呵」
『確認是愛說冷笑話的艾倫少尉本人無誤,認證完畢,即將開始將無人自動系統取消改為手動操作』
「You這AI還真直白啊!?」
單手緊握那操縱桿的將自動飛行開關切換成OFF,眼前許多密密麻麻的精密儀錶板燈光轉亮起來。
「好了~繼續在這慢吞吞的可是會被俄羅斯空軍給追擊的,要是把你這造價將近上億的戰鬥機給弄壞,肯定報告書會寫不完的吧?AI!將『相轉移裝甲』開啟!」
『更正,是『V.H.E(可變式高性能電磁裝甲)』才正確,馬爾迪少尉,請問要啟動嗎?』
V.H.E是一種將裝載外部電力轉換成確實能有效緩衝實彈類武器的電漿裝甲,輸出功率越高就能幾乎達到完全無效。其缺陷就是運作時由於電漿活性化而導致裝甲變色,以及處在雨天中會無法使用這兩點。
「效果還不是都一樣嗎?起動吧,順便也把『光學迷彩』也一起使用」
『更正,是『D.O.S(擴散式粒子光學迷彩系統)』才正確』
D.O.S是能散發出一種感熱器、雷達、紫外線等電子儀器所無法捕捉的干擾粒子,除此之外,粒子還能輔助光學迷彩讓光線折射製造出變化,讓肉眼無法補捉以達到完全隱匿的效果。乍看之下疑似萬能無敵,可實際上也有著不能在惡劣環境或雨天中使用的重大缺陷。
「能不能別一直更正更正的?好歹留點Me對動漫的憧憬啊喂!」
『駁回,意義理解不能,V.H.E作用後10秒啟動D.O.S』
外觀灰色的夜鷹,剎那之間逐漸變色成漆黑光亮的外貌,原本尾翼有角黑馬圖樣也轉變成如同徽章的白馬。
「算了,你這AI的那不可愛跟變通又不是第一次才知道?我們走吧!朝著目的地……宙斯基地!Unicorn(獨角獸)!」
機頭前端散方出許多肉眼可見的綠點光芒,最後整體機身就憑空消失在女僕眼前。
「Aegis……BISM……騙人的吧?這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呀!?」女僕傻眼的抱著那小冰箱,雙腳無力癱跪坐在地上。
Aegis(埃葵斯),是個不被任何國家承認卻有著世界級規模的秘密軍事組織,其成員大多皆為參與世界各處內鬥戰爭的職業傭兵或相關專業技術的開發人員。
組織根據地可說是遍佈隱藏於世界各處,則位於美國某處私人島嶼所成立的宙斯基地為司令總部。
埃葵斯主要涉及軍事戰爭、生化核武等足以危害世界的反恐作戰任務,因此,組織中更還有細分許多各種特殊應對的專業部隊。
好比說包含青年所使用的黑洞收納在內,不僅是擁有目前世界許多無法解釋的高科技文明技術,同時也是該組織的開發部隊的產物之一。
但也因為如此,世界都不願與他們為敵、選擇幕後私下幫助自國無法解決的艱難任務。
組織名源自古希臘神話中的最強神盾,其用意如同神話之意,任何國家都無法破壞或侵略佔有,當世界發生危機之時就會現身潛伏於各處守護,直到和平迎來如天空放晴般消失無影無蹤。
BISM,埃葵斯中對生化兵器的進行反恐作戰的部隊,英文縮寫的全名為Bioterrorism Independent Special Mercenary(生化恐怖主義獨立特種傭兵)。
而這還只是此篇故事的開端,身為主角『馬爾迪.S.艾倫』的他卻還不知道,接下來還有件相當棘手、總部無法支援的巨大任務在等著……
◇
埃葵斯作戰司令總部-宙斯基地總部
位於北大西洋的百慕達三角洲海域地帶,並且設有巨大型擴散式粒子光學迷彩系統隱蔽。
但也因為這點而時常傳有不少誤闖的客機、船隻等都像憑空消失的魔鬼三角洲傳聞。駐守於基地的是時常且派遣任務、作戰能力極為優秀的部隊,例如──
馬爾迪所隸屬注重生化兵器的『BISM(Bioterrorism Independent Special Mercenary force(生化恐怖主義獨立特種傭兵部隊)』、強化反恐作戰的部隊『ASM(Armed suppression Special Maneuver force武裝鎮壓特種機動部隊)』、技術發明研究的部隊『MTD(Military weapon Technology Development force軍事兵器科技開發部隊)』、負責通訊及電子儀器的『WES(Wide area Electronic warfare Special force)廣域電子作戰特殊部隊』等等,共有總士兵數約一萬兩千多名的十四支部隊進駐待命。
基地所持有的武裝資源,雖說從數量上可能遠不及任一個世界級軍事基地,但火力與高端技術的方面卻是能以一人之力抵擋千人之誇張離譜。
好比說之前所說的F-117 Nighthawk(夜鷹)吧?外表仍舊保持原有的樣貌,其內部構造卻有最先進科技的大規模改裝。
光是搭載著以目前任何國家軍隊都很難給予損傷的VHE裝甲、雷達或熱能感知器甚至肉眼都無法捕捉的DOS系統,就足以用一機輕鬆掃蕩好幾支軍隊。
如此性能優秀又造價昂貴上億的隱形戰機當然不止於一架,包含整個埃葵斯組織所分布於全球的隱密基地就少說有兩百多架。
除此之外,其他搭載高規格科技武裝的兵器還有負責海域作戰及沿海鎮壓區域作戰的第一艦隊到第五艦隊。
雖然各艦隊都只有1艘戰列級的軍艦,只是用來護航支援所配給最低規格武裝的驅逐艦、航空母艦卻高達近80艘。
至於,陸地作戰方面雖然也有戰車坦克這類重武裝載具兵器。但火力仍舊是傭兵部隊為主,所以比較注重於士兵的配備武裝。
像是能抵擋威力稍強的砲彈、埋藏於地底的地雷等高破壞力的電磁護具,用來快速切割鋼筋或戰車裝甲的拋棄式熱力刀等等。
值得一提的是那被喻為『第二個埃葵斯之盾』、『會移動的神秘女神』的載具兵器,居然是全長有242m、寬51m、排水量46000t的兩棲突擊潛水艦,其作戰代號名為『*Athena(雅典娜)』
*神話中埃葵斯神盾共有兩枚,除了主神宙斯之外,另一枚神盾的所持有人就是戰爭女神雅典娜所有。
潛水艦雅典娜不同於其他高規格兵器的地方,就在於那所使用的是『液態式高性能夾層電漿裝甲』這點。不僅能提高防禦性能、隔絕熱源之外,還能夠自由改變電流修正光線折射達到『完全隱密』或『偽裝生物』的強大能力。
平常停駐在宙斯基地待機待命,其主要任務為『遠距離反恐鎮壓作戰』、『三級以上戰鬥準備』等判定足以對世界國家造成軍事威脅才會出擊作戰。
以上所有的科學技術大致都列入極機密軍事命令,為了不讓技術外流之故需要採取『分解破壞』、『無法復原』等手段來達到完全保密。
意味著要是不幸任務失敗,不論自身是否有那意願,只要持有組織配給的資源,都會透過宙斯基地遠端操作連同性命一起銷毀。
這也是任何國家時日至今都無法模仿製造出與埃葵斯相同技術的原因所在。
稍早之前,成功抵達宙斯基地的馬爾迪,從自己那愛機上表演一套華麗的空中翻滾動作著地:「嘿嘿~滿分!」
「滿分?要是讓我來給艾倫少尉你評分的話~大概只有85分吧?」附近握有板手的維修技師卻吐槽回應。
「WHY!?你說才85分!?這不可能吧!?」
「不不不~能拿70分該偷笑了吧?哈哈哈」另一名技師笑著給予那表演評分。
「70!?太低~太低了!Me要求再高一點!」
「那……71分如何?」
「Oh……這也太『高』了一點吧?」
「不然!78分!不能在更高了!」
「OK~這少說還算勉強能接受啦?HAHAHA~」
他的笑聲就像是具有傳染力般,幾乎在機廠內的全體人員都不禁被逗笑起來。
不論任何國家的軍隊都非常講求紀律與軍階之分,要是膽敢這樣公然對上司開玩笑的不禮貌行為,恐怕判罰關入反省室或取消假期都有可能。
像馬爾迪這樣有著少尉卻不分上下屬視為夥伴朋友的舉動,可以說是非常少見難得了吧?
以這點來看就可以知道他在這基地裡的人際關係是非常好。
「嚄嚄~你就那麼想要評分嗎?那老子來給你評評分數如何啊?艾倫少尉」
眾人後方不遠處忽然傳來這句疑似嘲諷與怒火些微上升語調的男子問話。
從那些士兵與技師互相細聲交耳『工作、快工作啊』就急忙假裝繼續忙碌離去,以及馬爾迪那繃緊著臉冒出冷汗的模樣來看,可見後面這位男子來頭不小呀。
「啊、哈哈……呃嗯,我回來了,BOSS」
「臭小子──!!返回部隊是這樣回報的嗎!?說過多少次!在繼續這麼沒禮貌,我就罰你一人清洗這整座基地!」
「噫──明、明白了!鬼兵長官!」立即挺身的讓雙腳併攏發生響聲,五指緊靠的貼在眉旁行軍禮:「隸屬BISM部隊的馬爾迪.S.艾倫少尉於1500時歸隊!」
鬼兵總一郎,軍階為上尉的日本籍傭兵,隸屬於BISM部隊的總指揮官。
執行任務作戰時那兇猛嗜戰模樣,曾經是傭兵們十分憧憬尊敬對象,但鬼兵那有著強烈自己主張思想而時常不聽從上司命令,要比喻的話就宛如像匹放開韁繩的悍馬。
在某次潛入生化兵器研究所殲滅作戰,途中不聽從指示而擅自行動的他,左手臂不幸感染而當場截肢。
因為如此,至今依舊被許多上司與士兵們私下都用『失蹄的野馬』來戲稱。
但鬼兵擁有著埃葵斯所缺乏對付生化兵器豐富知識,以這理由要求他退出戰線轉移到BISM部隊擔任總指揮官繼續服役。
而取代那失去左手臂的是埃葵斯兵器開發部隊所研發的『戰鬥機械義肢』。
「哼嗯,這還差不多,那還快點把你那身與這基地不符的服裝給換回軍服!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十分鐘後於BISM部隊作戰指揮室集合!以上!」
「YES,SIR!」
對於軍人來說,上司命令同等作戰必須服從,聽到只剩十分鐘可用的他,自然是跨大步伐的衝往自己房間換裝。
雙手打開那擺掛數套軍服的衣櫃,奮力甩開那腳穿要價昂貴的球鞋,二話不說就脫光身子將制服給替換上,迅速繫綁軍靴細繩後衝出房門外。
整個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的僅只花費約兩分鐘,原本還有充裕時間趕往現場的馬爾迪卻萬萬沒想到還有個『阻礙』在等著。
急忙全力衝刺的通過前方轉角處,因差點撞到人而趕緊停下道歉。
「Sorry!正在趕時間而沒注意到,Oh……」
「這是對長官該有的道歉態度嗎?艾倫少尉,回答呢?」
眼前這位穿著同樣款式軍服、袖臂上縫有ASM部隊徽章的女性,皺著眉頭的不停跳動青筋狠瞪著他。
除此之外,這名女性後方更是有數十位體格身材完全不輸給馬爾迪的壯碩男子們緊盯著。
為了自己著想,於是決定雙眼看著前方的五指併攏貼在眉前:「報告!這不是對長官道歉應有的態度!瑪莉娜上尉」
瑪麗娜.F.斯卡雷特,軍階為上尉的美國籍女傭兵,同時也是隸屬ASM部隊的總指揮官。
原是隸屬埃葵斯的柬埔寨傭兵訓練營的軍事教官,由於能力太過優秀而被引薦至總部成立ASM部隊執行鎮壓作戰。
年紀雖然只有比馬爾迪大一歲,但不論是實戰經驗、戰術指導或是作戰行動力都是精英級水準。
自身那擅使各種槍械到神乎其技的射擊技巧,更是令她成為士兵們所崇拜與肯定認同的天才。
「那麼,正確的道歉態度又是如何?回答!艾倫少尉!」
「對不起!請您原諒Me的無禮舉動!瑪麗娜上尉!」
「有人會道歉時這樣夾帶不明意義的自稱嗎!重來!」
「真是非常對不起!請瑪莉娜長官您原來属下我的無禮舉動!SIR!」
「誠意不足!這算哪門子的道歉!連一隻狗都做得比你好!再來!」
「真是萬分的抱歉!属下不應該這樣得罪長官您!請瑪麗娜長官您原諒我的過失之錯!」
「連死板都算不上!給我重新來過!」
後方的男子們滿是一臉無奈地將『又來了?』、『只要這兩人碰頭就這樣呢?』之類的掛在嘴邊,彷彿馬爾迪總是被瑪麗娜給訓話的戲碼經常上演般呀?
可再怎麼說訓話的人是自己上司,根本就沒權限上前干涉阻擾啊!
好在馬爾迪勉強還算是個有福氣的士兵,他們前方傳來一位女孩的喊話阻止了這場鬧劇。
「那個……瑪麗娜上尉?艾倫少尉?」
眾人急忙五指併攏的貼在眉頭,全體轉向那名女孩行禮呼喊:『米雅上校!』
米雅嘴角微微上揚的苦笑試問:「剛剛應該已經發出全體緊急通告了吧?現在可不是吵架的時候唷?」
米雅.福克西斯.漢米爾,軍階身分為上校,不僅是宙斯基地各部隊的總指揮官,同時還是兼任兩棲突擊潛水艦Athena(雅典娜)的艦長。
雖然出身地、雙親等資料皆為不明,目前唯一能得知的只有那從學會認知懂事時,埃葵斯就將有關軍事戰略的相關技術灌輸給她。
年紀僅有18歲的米雅,運用這從小所擁有的豐富知識輕鬆屢戰屢勝,因此被埃葵斯各部長官們將她視為同等秘寶般重要存在。
個性溫柔體貼、臉蛋可愛甜美的她,可以說是整個埃葵斯組織士兵們視為偶像愛慕、療癒心靈的心儀對象。
「報告!米雅上校!這一切都是艾倫少尉所引起的!」
「哎──!?這人怎麼這樣!?惡人先告狀呀!?」
「我有說錯什麼嗎?你對上級無禮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而且明明是『斯卡雷特上尉』硬給改為『瑪麗娜上尉』後就連米雅上校也是!大家都受你這傢伙的影響無意間那樣稱呼我了啊!」
人際關係好也是有缺點,像馬爾迪這樣到處把這疑似綽號給公布出來,自然而然就會散播出去,結果當然就會像現在這樣囉?
只是本人似乎不怎麼喜歡這種稱呼就是了?
直見瑪麗娜整個人氣炸到怒火中燒拉高音調,個性較為憨厚老實的米雅急忙低頭道歉。
「大家都這樣稱呼還以為是想拉近上下屬的距離,沒想到……真是對不起!瑪麗、啊!不是!還請妳原諒我好嗎?斯卡雷特上尉」
「不會!能夠這樣被米雅上校稱呼是我的榮幸!如果不介意,希望您能夠繼續這樣稱呼!」
「嘖~好一個見風轉舵的牆尾草說法,簡直就像別人所說的翻臉跟翻書一樣快呀」
「艾倫少尉,這樣戲弄長官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快點跟瑪麗娜上尉道歉,這可是上級命令唷?」
「好啦……那個~關於這點還真是對不起,請原諒Me吧?『*抱歉』上尉」
*悪いな的發音接近マリーナ。
曾經擔任過許多傭兵的指導教官的瑪麗娜,為了良好的溝通關係而學了各國部分語言。所以聽到馬爾迪這種故意發錯音的回應,自然就怒火再度上升起來。
「誰是抱歉上尉啊!給我好好地說清楚!」
「這可不能怪Me呀?要知道外語這種東西是很難學的啊~難道說錯了嗎?長、官、大、人唷」
「馬爾迪你這傢伙……」
「怎麼樣?」
拉近距離的雙方露出狠瞪眼神互看,場面可以說是準備一觸即發的開打起來。
「呃嗚~你們兩位快住手!不是規定基地裡面嚴禁吵架的嗎!?還有!現在是開會時間了!快點到作戰會議室集合啦!這是命令!」
『嘖!哼嗯!!』
身型比他們嬌小許多的米雅硬是擠入中間,使出最大力量用那纖細的雙手將兩人推開並且大聲喊話來企圖阻止。
瑪麗娜跟馬爾迪也不想給這位上司添麻煩,最終甩過頭的鼻子哼氣各自往左右邊不悅離去。
留下那見怪不怪又滿臉無奈的部屬們,以及感到非常頭疼的上司……
◇
時日至今,人們那『傳說』、『神話』一直都是像世界中如同夢幻般旋律音符,伴隨著人們傳承著一個又一個世紀,可以說是見證人類文明進化史的重要因素之一。
同樣的這些旋律也隨著人類文明進化,不斷產生著不同的改變……
好比說為位於日本海與本島約二十多公里處就有一個例子。
傳說千年之前因為神話之故引起火山爆發,經由岩漿給與海水不斷擴張又急速冷卻下而變成一座龐大的島嶼。
首次踏入這片大地的人們見識到如夢幻般的景象,因而替這座島嶼取了個『幻見島』的美名。
部分人們移居到這島嶼開墾,意外挖掘到許多神秘未知的古代遺跡殘骸。
隨著世界環境的影響變化,人們為了求生存而無視這些歷史遺跡的將此處改變成充滿文化氣息、科技文明都相當先進的居住環境。
雖然幻見島不像其他國家陸地的龐大,但少說也是分為四個居住約幾十萬人的日本都市。
例如東邊充滿日本傳統氣息-櫻彌市、南邊重視工業產業-千岡市、西邊擁有現代資訊先進的-英商市,以及西北方連接著幻見島的獨立管制城市-幻見市
代表著春天那氣候回溫的粉紅色櫻花花瓣,不停隨著微風飄浮在空中飛舞。
一位拿著與年紀不符的金色老舊煙管、儀容不整的校服上鏽有『櫻彌高校』校徽的高中生,步伐緩慢的在那用花瓣撲滿的粉色路面上行走著。
把玩於掌心的煙管轉了幾圈,將吸口含放在唇上的吸入。
行走到停下腳步的緩緩抬起頭看櫻花,嘴裡吐出濃厚的白色煙霧。
「散る桜,残る桜も,散る桜(散落的櫻花,櫻花也散落著櫻花)……看著散落櫻花的悲哀,盛開的櫻花注定終究也是同樣的落下,這點還與『您』真像呢?說起來也差不多了吧?」
說出給人有些心靈老成感嘆的他,把火皿中的菸草給敲拍出來,像是很寶貝般的小心翼翼放入棉布包後收回書包中。
嘴角緩緩上揚的輕輕一笑,隨後對著前方無人處放聲大喊:「喂噫──!!你們跟蹤這麼久也該出來了吧!?快點把這無聊的遊戲給結束,老子可不想因為你們這群垃圾讓那到校全勤的紀錄給破壞掉呀!」
躲藏在前方盡頭左右的人影緩緩走出來,後面早已跟蹤的人影也紛紛現身,對方宛如完全不想給這名高中生有任何逃跑機會,埋伏於右側岔路的伏兵也慢步前來。
這條只有三條通道的道路,短短幾分就被對方約七十多名的人牆給堵住。每個人不僅長像面貌凶神惡煞之外,手裡都幾乎持有殺傷力極高的武器。
常見的木刀、鋼管和帶刺指虎不在話下,就連那有可能致人於死地的鐵鍊與用布包覆纏繞鐵絲的球棍也持有。
仔細一看,這些人全都還是穿著相鄰城市『千岡工業高校』制服的不良高中生。
不少原本經常路過此路的居民,見到這不尋常的場面都嚇得趕緊拔腿就跑快,以免惹禍上身捲入這場私人恩怨之中。
眼前有位穿著把校服改造成某種款式特工服的不良少年,拖行著那發出噪音的鋁棒走到面前後抬舉指向他。
「你就是『櫻彌高的猛虎』……『虎谷景一』嗎?」
「老子就是虎谷景一沒錯,只是繼續這樣拿球棍指著,待會可就不知道你這千岡高的垃圾……下場會是如何喔?」
「是嘛~是嘛~口氣倒挺……不小的嘛──!!」轉過身對著夥伴燦笑的他,眼神突然狠瞪、臉頰爆出數條青筋的雙手緊握球棍猛揮過去!
景一像是不以為意的往後小跳步,輕鬆閃過那一擊後雙眼目光持續盯著這名不良少年瞪看。
「原來你們這些千岡高的臭傢伙們,這麼喜歡搞偷襲啊?怪不得,一堆有實力的人都不想找上門,厲害厲害」
「你這混蛋閉嘴!老子那可憐的弟弟托你所賜!現在變成只會躲在家中害怕的窩囊廢!」
「弟弟……千岡高?啊~原來是那個小痞子呀?會這樣都是他自作自受,你少把過錯全推給老子」
「你那張臭嘴還挺能說的呀!可別嚇得逃跑了呀!上!宰了那混蛋!把這什麼猛虎給老子打成病貓!」
三方通行的道路上,陸續有好幾位不良少年持著兇器衝向景一!
大概是怕傷到書包中那寶貝玩意,他走到牆邊輕輕放著後也脫下外套蓋上多做一層保護。
景一被別校稱作『櫻彌高的猛虎』的原因,不僅是那身袒露明顯經常鍛鍊出來的壯實肌肉,恐怕還有那嗜好打鬥所造成多處都有縫合手術傷疤之故。
真的僅只有如此嗎?還是說……這稱呼是有另一種可能呢?
正常來說,誰面對獨自應付手持武器的十幾名不良少年,不論是誰都會帶有膽怯、恐懼的心態吧?
但從此時的景一臉上卻受不到類似情緒,反倒面容簡直像對這場鬥毆感到興奮,睜大雙眼的咬牙竊笑享受著這份刺激。
毫不在意對手狀況的他,扭動那雙手手腕的筋骨、左右擺頭讓頸部發出『咖、咖』響聲。
隨後,加快腳步朝著前方衝了上去,雙腳離地跳了起來踢直左腿!
帶頭首當其衝來不及防守的那人,因為承受不了踢擊也騰空飛起,撲壓後頭跟隨在後數名同伴們身上倒地。
才正準備起身之際,眼角餘光瞄看到身後已有人高舉鋼管企圖攻擊!
景一絲毫不放過任何可以反擊的機會,順勢單腳轉身站起的朝此人下顎來記迴旋踢!
要知道人類下巴是很脆弱,拳擊世界中被重擊到下巴的選手,通常大部分不是都直接倒地昏迷就是暫時性腦震盪。
職業選手都有可能一擊倒躺了,更何況還是個連拳擊手都算不上的不良少年呢?
這名被踢中的不良少年立即膝蓋無力跪在地上,臉上盡是錯愕茫然的不曉得發生何事。只知道地面黑影逐漸逼近,被迫只能抬頭看望的感受到恐懼。
「住、住手……不要啊!」
「住手?這場戰鬥不就是你們這群仗著人多的智障先挑起……咬緊牙根可別怨了呀──!!」雙手緊扣住他的後腦勺,面帶惡笑的無情用膝蓋猛力攻擊顏面數次!
擊斷的牙齒幾顆掉落於地面,其中還參雜著分不清是從哪流出的鮮血四處噴濺。
或許『殺雞儆猴』就是這意思吧?
那如殺人般的瘋狂攻勢,許多人都停下腳步愣住傻眼不動,就連帶頭鬧事的那位千岡工業高校的不良少年頭目也是如此。
身旁的小跟班似乎想起某件傳聞,開口詢問著這名頭領。
「大、大哥!」
「做什麼!你們還有時間在這發呆的話,還不快給老子上呀!」
「不是呀!?突然想起之前您叫我們去打聽那『櫻彌高的猛虎』消息時,還探聽到一件非常不得了的傳聞啊!?」
「非常不得了的傳聞?那是什麼傳聞?」
「那傳聞就是……虎谷景一這人不止是統治櫻彌高的猛虎,還是出生於那電視新聞上常報導的『虎谷組』的『極道少主』呀!」
「你你你你你,你說什麼──────!!?」
虎谷組,是個日本幫派組中相當知名、規模非常大型的極道,勢力範圍可以說是全日本與部份海外國家皆有該組織分部,其全組組員人數更高達二萬多名。
主要組織收入由恐嚇、高利貸、賭博直到表面是公認合法事業,背地裡則用不正當手段營運的房地產、不動產皆應有盡有。
當中最值得一提的莫過於歷代虎谷組頭目地位了吧?
繼承不並像其他極道那憑實力奪取、當然也不像義大利黑手黨的世襲制,而是父逝子繼的『世襲』以及眾望所歸的『推舉』兩種制度共存。
簡單說不僅是要有血緣關係為條件之外,還需求獲得其他分部的首領全數認同才可繼承,否則,將會由組織中被推舉出來的實力者給取代。
但從第一代頭目到至今的第三代頭目都由虎谷家的子嗣繼承來看,可見這虎谷組的全數成員都相當信賴著歷代首領。
「………………」
「嗚喔……別、別再打了,求求……喔呼」
聽到那已被膝踢到面目全非的傢伙求饒,放開雙手令他自己無力側倒昏躺過去。
白色學生制服上頭部分染紅的景一,蹲下拾取遺落在地面用廢布纏繞的鋼管站起,左手插放於褲袋的將右手握持鋼管給指向那名頭領。
神情兇惡的用著不悅語氣放聲大罵:「可別嚇得逃跑?這句話才是老子要說的!趁老子還有點耐性之前,快點放下那些玩具滾蛋!否則……絕對要把你們一個個全都送進醫院住上幾年啊────!!!」
自知這是場沒有勝算的聰明人,看到同伴那真的能住上幾年醫院的模樣後,聽到此話都嚇得趕緊丟下手中武器轉身快跑離去。
比起剛開始那七十多人的陣仗相比,現在只剩不到半數的二十多名不良少年。
「那些混蛋居然給老子逃跑了!?該死!」
「大、大哥,那麼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殺了那傢伙啊!對方才一個人,我們可還有二十多人呀!」
「不是說這個啊!?我是說萬一那傢伙如果真是虎谷組的少主,我們有幾條命都不夠活呀!?」
「大蠢貨!你看他那樣子像什麼少主嗎!?那老子我是不是也姓虎谷就是是極道少主啊!?還不快快上呀!」
他把那根鋼棍給丟棄後活動手指的發出『咖、咖咖』關節聲響,臉容表情再度興奮起來咬牙惡笑。
「啊啊,知道了!小子們!全跟我一起上啊!」聽從此人的發號施令,殘存下來的同伴們全都尾隨身後衝上前。
「老子說話從不說第二遍!混帳傢伙們做好覺悟了吧!接下來就在也不客氣的……全都給送進醫院去────!!!」
景一用著那令人喘不過氣的殺人氣勢,獨自一人衝往敵群方向而去!
◇
「怪、怪物嗎……?」
嘴裡說出這不停抖音發言的並不是別人,正是帶領那群千岡工業高校不良少年的頭領。
而這聲『怪物』也反映出自己眼睛所看見的錯愕景象……
不久之前還血氣方剛拿著武器的不良少年們,此時全都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昏死過去。
甚至,還有不少人還倒趴在乾枯許久的血泊之中抽蓄扭動,由此可見那攻擊手段是多麼相當殘暴凶狠。
再加上,將這二十多名不良少年打致重傷卻自己幾乎毫無受傷的景一,誇張到被人形容成『怪物』一點也不為過。
單手高舉緊握住對方衣領,此人表情像是呼吸不到空氣般的難受。
「你這意思是想老子我放手嗎?」
「嗚嗯!嗯嗯!」
「好吧,老子也不是什麼惡魔嘛~就成全你吧」
「……嗚呼!哈呼!哈啊啊!咦?」雙腳才剛著地跪在地上急忙呼吸換氣,下一秒眼瞳卻倒映著朝自己顏面踢來的鞋影!
硬生生接下這像踢皮球般的一腳,鼻樑扭曲變形、門牙斷裂噴出的整個人往後仰飛去落地翻滾幾圈之後,當場因身體無法承受疼痛而昏迷過去!
景一轉過頭瞪望那名頭領,踏出步伐走去的憤怒喊話:「喂噫……老子馬上就給你這混蛋一個痛快!可別嚇得逃了呀!」
「饒、饒命啊……我錯了,對不起……我發誓!我、我絕對不會再來找你麻煩的!求放過我吧!?」
看他不停坐在地上用雙手支撐的扭動臀部退後求饒,這模樣更讓景一心中的怒氣提升許多。
「……這些傢伙為了坐上老大位子的你而拚命,結果卻是你這種狼狽模樣!?可惡!接下來就輪到你這混帳!老子一定要把你那肋骨折斷幾根才行!」
「嗚呃!可惡惡惡惡惡惡────────!!!」
大概是被恐懼給逼急了吧?居然從身後取出一把不該是高中生或不良少年該持有的短刃武士刀!
居然拿著真可以一刀殺死人的『凶器』出來!?開玩笑的吧!?
「嘿嘿嘿……知道怕了吧!?老子才不管你是什麼『櫻彌高的猛虎』還是什麼『極道少主』呢!快給老子跪下認錯!聽到沒!廢物!」
「……………………」
「老子叫你快跪下認錯啊啊啊────!!」
「……收回前言,你這傢伙挺帶膽識的嘛?敢這樣拿刀對著我的,數數世上也沒幾個人吧?」
「什麼!?」
這舉動已經觸動景一那最後的底線,原本那充滿憤怒的嘴臉忽然轉變為冷淡無情的表情。
「拿出『那玩意』就表示……你已經做好會揮刀砍人的覺悟了吧?」
「……覺、覺悟!?砍人!?」
「要是沒有,就像個垃圾廢物一樣丟掉那不該拿的玩意,否則……」
無視那倒躺於地面感到痛苦而抽蓄蠕動的重傷者,殘酷凶狠的奮力一腳怒踩對方後腦杓當場陷入昏迷。
「我將會按照『道上的規矩』把你視為是賭上性命拚生死的男人,我們兩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良少年與黑幫極道的差異,就在於──
一個是年少輕狂、血氣方剛的盡做些傻事,長大成熟後回頭看看才發現自己原來過去這麼可笑愚蠢。
另一個則是如同現在的景一,見過許多大場面的他早已經置個人生死於度外,為了生存而必須隨時賭上生命。
從眼前這年僅十六歲的高中生能散發出非比尋常的氣魄與殺人目光這點,腦海裡那殘留著的『傳聞』立刻肯定這是真的錯不了了!
這讓他嚇得急忙鬆開手中的武士刀:「我、我我我……」
後方忽然傳來鼓掌拍響聲,將兩人的注意力給吸引過去。
一名穿著整套黑色正服西裝、右臉頰有道刀疤帶著墨鏡的男子,背部貼靠在那黑頭轎車門上拍手著。
真要說這人那裡顯眼的話,應該就是那領面別著虎字底櫻花、象徵極道虎谷組的金色徽章了吧?
「阿、阿政哥?」
「我說少主呀?那小朋友的夥伴們都被您傷成這樣,是否該考慮停手了呢?要是再這樣下去,恐怕老大那邊我可沒辦法替您說情唷?」
福山政,二十四歲,直屬於虎口組的基層組員,實力與辦事能力都十分優秀,同時也是從小照顧景一、身分如同大哥般的存在。
「好了好了~少主您快上車吧?您不是說過每天都一定到學校的嗎?所以讓小的開車載您到學校去吧?車上也準備好您的替換校服了唷」
「嘖!我知道了啦,那就麻煩阿政哥你了」
景一像是對那人失去興趣的連轉頭都不轉,直接拎起外套與書包的乖乖走進車內。
他確認少主上車之後就關上車門,轉頭露出極道該有的恐嚇面孔瞪看喊話。
「唷~少年你聽好,這次算你運氣好撿回一條狗命,下次要是拿出那玩意還傷到我家少主……日本的東京灣會有多深~到時你就能親身體驗到了,明白沒?」
「啊啊……」雙腳無力的跌坐在地面張嘴說不出話,只明白這話意思的不停點頭來代表回應。
「嘿~這才是乖孩子,當作獎勵就告訴你一件事吧?你這做人哥哥的也好歹看管自家的那頭『畜生』吧?免得哪天被關進少年監獄,可別怪人沒提醒你,走了」
坐進駕駛座關上車門,留下那一群動也不動的重傷者與一臉茫然的他就行駛離去。
遵守交通規則等待紅綠燈時,福山稍微拉下車窗的點起菸。
「阿政哥你有調查出來那件事了嗎?」
「當然,只是~少主您該不會是有通天本領還是預知能力吧?」
「呵,怎麼可能嘛?不過,聽阿政哥你這樣說……看樣子是被我給猜中了啊?」一邊換著那沾滿血漬的制服一邊回應。
「是的,不僅是之前的那件事,還包括剛剛與您對打的不良少年以及所持有的武器,全都是那位『幻見的猛虎』所慫恿與提供的」
「……總有一天我會要那傢伙好看」
「但這事還希望少主您能夠暫時稍微忍忍吧?聽到那傢伙的背後靠山就倒讓我嚇一跳了呀?萬一弄個不好,恐怕會引起『日本戰爭』了吧?」
「嗯?日本戰爭?那傢伙是什麼來歷啊?這麼誇張?」
交通號誌閃爍變換成綠燈,眼角瞄看後照鏡裡那一臉疑惑的景一,隨後輕踩著油門的繼續朝著學校方向前進。
「少主,那傢伙的本名叫『虎口大介』與少主您同歲,但身分可不是什麼不良少年,而是……我們虎谷組的死對頭『虎口組』的『第六代』頭目啊」
虎口組,是個與虎谷組齊名勢均力敵的日本大型幫派組織,營運組織方式也因為太過相似而時有金錢、權利等方面糾紛。
其中與虎谷組最大不同的一點就是組織私下有與禁藥、毒品等接觸,因此,世界喻為人知的惡名幫派中就出現虎口組之名,其幫派代表徽章為虎字底菱形框圖案。
「虎口組第六代頭目嗎?年紀輕輕就能坐上那位子?這可令我非常感興趣啊?老虎與老虎的對決,那叫什麼?一山不容二虎?嘿~這可真有趣呢?」
「算我拜託少主您了呀!?千萬別獨自去找那傢伙的麻煩啊!?否則到時真的爆發幫派戰爭,日本國內幾千人火拼死鬥可不是一件好玩就能解決的事呀!?而且……」
「而且?」
「聽聞他是將自己親生父親給殺害才坐上那位子的之外,似乎體內還有著科學還是理論所無法解釋的神秘力量,什麼輕鬆一隻手抬起汽車、一腳踢破水泥牆都能做到,這根本就是怪物了啊!」
「………………」
這種任誰一聽都覺得是荒唐無稽的笑話,卻讓他露出認真思考的嚴肅神情沉默不語。
「少主!我剛說的話你有」
「唔嗯?啊啊,我知道了啦,總之我暫時不會去找那傢伙麻煩總行了吧?嘖,真是……整個想去上學的心情全都被阿政哥你給破壞了呀」
「唉唷~少主您別這麼說嘛?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少主您身為不良少年卻對上學感興趣啊?」
「說這什麼話啊?天底下哪個不良少年喜歡去上學的?」
「有啊,我身後不就有一個不良少年想去學校了嗎?」
「噗呼!?才不是!我會去學校也是有原因的!沒錯!我跟那『女人』的決鬥還沒分出勝負呢!」
「那女人?決鬥?」福山稍微腦筋轉動了下,便很快得到答案的竊笑說著:「啊~是那位從小老是跟少主作對的警察世家的千金小姐喔?」
「沒錯!與她交手多年至今已經498戰498平手了!說什麼也要贏一次才行!這可攸關著我身為男人的面子呀!」
「嘻嘻嘻~我倒覺得那位小姐跟少主您挺配的,不如您倆湊成一對吧?這樣一來,我們虎谷組不論是在黑或白的世界都會很吃、唉唷!?」
用腳猛力踹著駕駛座椅,臉上表情盡是不悅與憤怒的喊話:「阿政哥!就算這是玩笑也不准說!聽到沒!?」
「少主!行駛中這樣玩鬧是很危險的耶!」
「是你錯在先的好嗎!?要是阿政哥你在說多這種無聊的笑話,我就把以前那些醜聞糗事全都告訴弟兄們!」
「呃嗚……我真心覺得少主您比較適合去當討債、唉唷!?」
「少囉嗦!現在已經遲到多久了!?還不閉上嘴開快點!?」
「是是是,說不過別人就喜歡濫用暴力的少主、唉唷!?」
哥倆像是嘻鬧鬥嘴般玩耍著,過不了不久就抵達櫻彌高校的門口。
櫻彌高校是櫻彌市中最具名望、教師優秀的學校,許多政治界的高層人員、運動界的明星球員等等都是來自這所學校的畢業生。
在這少子化的時代,櫻彌高校幾乎每年都能招滿學生名額,可見家長們對這座學校是倍受矚望。
不僅學費非常便宜之外,就連足球場、籃球場、棒球場甚至健身房等運動設施都非常齊全,包括存放大量書籍與史學資料的圖書館也建設三座供學生使用。
當中還有個類似知名地標的場所,只要試問當地居民『校園中庭有顆大櫻花樹的學校』、『櫻花樹下告白成功都會幸福到白頭偕老』這問題,普遍都會得到『櫻彌高校』這永遠不變的答案。
如果硬要說有什麼負面傳聞的話,恐怕就數那擁有『櫻彌高的猛虎』的虎谷景一這名不良少年了吧……
校口望看過去去第一棟的一年級校舍,上頭有個非常復古的指針大鐘,目前顯示時間為早上十點五十八分。
由於這輛黑頭轎車實在太過於顯眼,福山與走下車準備進入學校的景一道別之後就快速行駛的離開學校附近。
可現在是上課時間的緣故,校口那笨重的長型鐵門早已關閉上鎖著。
時常遲到的景一早已見怪不怪,直接坦蕩蕩的從上方翻爬越過進入學校。
才剛站起拍揮服裝上沾附的灰塵,前方不遠處就有人向他大聲呼喊著。
「你可終於來學校了啊?也不看看現在已經是幾點?該不會又是跑去跟別所學校的不良學生打架了吧?你這『櫻彌高的猛虎』還真永遠都學不會教訓耶?」
「喔呼~如果真要說的話?現在應該還是上課時間吧?光明正大的逃課出來~這樣好嗎?妳這『櫻彌高的豪龍』唷」
用著一副惡笑嘴臉轉過身瞪看,膽敢用這輕蔑語氣與他交談的是一位左手臂別著『生徒會(學生會)』袖帶、手持劍道竹刀的黑長髮女高中生──龍谷玲奈
雖然她與景一同樣為十六歲的高中一年級學生,但也算是相當極端、另類到同等結下世仇般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吧?
真要問起為何有這種怪異的現象,恐怕就得先回到兩人的家庭背景狀況說起。
剛剛福山所說那警察世家的千金小姐就是指玲奈,父親『龍谷健太郎』則是日本警察廳中負責掃蕩取締極道組織的部門長官。
之前也提到景一是眾所皆知的日本極道少主,而父親『虎谷雄山』則是率領日本大型極道組織的虎谷組第三代頭目。
他們父親在學生時代就成互相認識的好友死黨,但因為某種原因導致各自走上不同道路的他們卻演變成宿敵關係,互相追捕搏鬥已長達幾十年之久。
至於玲奈與景一是從小學就互相認識並且看彼此都不順眼,時常會因為小事而吵架或比輸贏分勝負。
從那498戰498平手的情況就能得知一件事,那就是……
不論比文、比武或任何比試,只要彼此在某方面獲勝,另一方就會努力苦練再贏回變成平手。
因此,身為女性且能夠與『猛虎』互相抗衡的她,那份女中豪傑的氣魄與姓氏之故而被人用『豪龍』來稱呼。
「龍谷妳會出現在這裡,應該是等我來學校吧?」
「啊嗯,誰叫身為學生會新進成員的我收到老師們哭著投訴某位萬年遲到大王,所以特地在這等虎谷你啊」
「喔?是嗎?我記得龍谷妳不太喜歡這種冷天氣像蠢蛋待在戶外的舉動吧?」順手把學生外套與書包丟在一旁,開始摩拳擦掌的做起暖身動作。
將白色劍尖插入地面的竹刀雙手舉起,擺露出嚴肅眼神與劍道架式回應:「這麼了解我真是幫了大忙,但虎谷你自己不也是討厭這種天氣嗎?」
「是啊~所以我們就快點開始吧?龍谷」
「沒問題~這第499場的決鬥我絕對要贏!然後把虎谷你這萬年遲到大王交給老師們處理!」
「嘿嘿!前提是龍谷妳能贏過我在說吧!」
校舍大鐘的分針移到12點的刻度處,彷彿下課的鐘響就是比賽的開始信號。
「哈啊──!哈啊!」最先採取攻勢的玲奈迅速衝上前,並且使出劍道那滿爆發力的擊面連續攻擊!
相較攻擊距離極短的景一只能先選擇閃躲:「哇呼!?好險啊!」
「還沒完、咦!?什麼!?」
本來想追擊的玲奈萬萬沒想到,景一居然搶到先機的拉近距離在面前。
「我可不是笨蛋呀?拜很久之前有個『傭兵傻瓜』無緣無故教我那奇怪的格鬥技所賜,早就已經習慣這種對方持有武器的戰鬥方法啦!哼嗯!」向後拉臂蓄力的握緊右拳直擊而去。
這話也讓身外遠處的某位傭兵先生無緣無故打出個『哈啾!!』大噴嚏來。
啪──!
劍道中有個超趁機把對方竹刀給左右用力的撥開、同時還能讓對手心理短暫性擾亂而漏出破綻的防禦反擊技巧,玲奈運用這方式成功撥開閃避掉那充滿威力的右拳。
幾乎時常處在打鬥環境的他,立刻回神的絲毫不放過任何有可能獲勝機會再度伸出左拳攻擊!
彷彿玲奈就是在等待這時機似的嘴角微微上揚,緊握竹刀的雙手忽然鬆開騰出右手來。
轉過身背對著伸出右手緊捉那揮空的左拳手腕處,並且拉著讓他失去平衡的原地畫圓轉圈、繞過前方後讓對手胸膛緊貼在背部上,最後順勢借力將景一摔在地上仰望藍天。
這是徒手武術合氣道中一種名為『腰摔』的攻擊方式,如果時機與力道都運用得當,連女性也能輕鬆摔出比自己重上兩倍的對手。
「嗚呼!?」睜開大大的雙眼,眨個幾次眼皮看著天空白雲。
「如果虎谷你說曾經被什麼傭兵指導格鬥技的話,那我也一樣曾被嚴格指導過喔?別忘了,我父親還有那些女警小姐們可都是非常優秀的教練呢~嘻嘻」
倒躺在地的他將左手與左腳當作支撐點,直接扭動身子轉圈做出掃腿攻擊:「看來是這樣沒錯呢?哼嗯!」
「嗚哇哇哇!!?」突如其來一技掃堂腿令玲奈中招,重心不穩的身體向後傾倒。
不知是這兩人十分有默契?還是彼此都對決鬥早習以為常?
他們幾乎可以說是同時間做出雙手碰地的後空翻動作,拉開距離之後又重新調整姿勢來繼續互相對峙著。
「虎谷你怎麼啦?剛剛身體有些遲鈍,難不成是不小心被我給摔到腦袋了吧?」
「呵哼~才沒這回事,只不過是那『作夢』的『老毛病』突然發作罷了,而且那麼簡單就讓對手贏了……那多沒意思啊?龍谷妳說是吧?」
這一點都不像高中生該有的高水準戰鬥,立刻吸引下課休息時間的學生們目光。
「喂喂!你們快看呀!那對龍與虎又開始了耶!」
「真假!?上次老師叫去沒能看到,他們兩個在我就讀的中學時很出名耶!啊,你讓開一點啦!我也想要看呀!」
「好耶!上啊上啊!讓那嬌小柔弱的豪龍知道誰才是我們櫻彌高的老大吧!」
「一、二、三……」多名女高中生們齊口同聲打氣大喊:『龍谷學妹不要輸!加油呀────!!』
不用一下子的時間,周圍就立即站滿圍繞圓圈觀戰助勢的一百多名學生。
那一年級校舍更是誇張,各個教室窗口全都被學生們互相爭奪探出頭來欣賞。
至於應該出來勸架的導師們……全都躲在後方使出渾身解數的替玲奈加油呀!?
不過稍微大膽猜測也能明白老師們為何袖手旁觀,大概是景一曾經恐嚇誰敢阻止就得當心的緣故吧?
玲奈會讓男學生們支持一點都不意外,但讓人驚訝的是……居然幾乎整櫻彌高中的女學生們都成了龍谷迷呀!?
畢竟本身就是個品學兼優、正義感破錶的優等生之外,面貌與身材都是足以當上偶像模特兒也不稀奇的美人兒。
就連那瞞著本人所私下成立的粉絲俱樂部,不僅有別校學生、校外人士紛紛報名入會,傳聞成員總數更是已經高達上千多人之多呢!?
學校此時就像個盛大的慶典般喧騰熱鬧,但兩人卻沒因為這些打氣加油聲給弄分心,依舊是絲毫不敢大意鬆懈的對峙,眼睛緊盯住彼此的等待攻擊時機。
「這點我認同,但如果虎谷你把做夢當作是打輸的藉口~那可就不好笑了唷?」
「不用龍谷妳擔心~現在的我別說做夢,簡直讓我興奮睡不著啊!」
這話完全沒有半點說謊,比起跟那些不良少年們無聊打鬥,相較之下與玲奈對抗時的神情更顯得開心。
「喔?是嗎?那就好,我們繼續吧?這第499場勝負可還沒分出啊!虎谷!」跨出大步伐的緊握竹刀向前衝。
緊握拳頭的跟隨腳步上前大喊:「不用妳說我也會上!去死吧!龍谷!」
兩人用著那驚人氣勢再度上前,卻不知道有人早已經拿出相機將他們都入鏡。
當然,持有相機的自然是櫻彌高中新聞部部長,身為未來有可能成為國家記者的他,怎能放過這麼熱血的報導呢?
喀擦!按下快門的成功捕捉到一張──
玲奈跳起從上方雙手緊握竹刀揮下、景一右手臂向後蓄力的把左小手臂當盾牌使阻擋,彷彿就像是兩人近距離對峙的靜態精彩畫面照片。
這張照片,誰也不知道日後卻成了『某事件』最主要的關鍵之一……
◇
櫻商市-位於幻見島東西方櫻彌與英商的中間縣市交界處,城內有著許多年代已久的寺廟、神社與教堂,可想而知此處是個充滿信仰宗教氣息的地區。
月圓高掛的黑夜下,天空上的黑雲快速流動著。
寧靜的夜晚之中,某處那無人的小巷裡有著小貓兩三隻躲在垃圾桶旁。
說是找廚餘來覓食填飽肚子也不太像,反倒像是在『害怕』什麼似的群體畏縮成一團毛球?
至於令牠們『害怕』來源,恐怕就是前方那體型龐大、正在進食用餐的巨貓了吧?
靠近仔細一看別說這群小貓了,換作是人都會驚嚇錯愕啊!
沒想到,巨貓所食用的是殘留著鮮血、倒躺於血泊中的貓的屍體呀!?
可奇怪的是這宛如啃食著自己同伴的驚悚景象,不少人們從面前經過卻彷彿沒看見經過此地!?
簡直就像那既詭異又神秘的『神隱』現象一模一樣嘛!?
就在此時,突然巨貓前方地面上有個疑似人類的影子逼近,害怕的小貓們像是看到救星現身般同時抬頭看望。
從這人影能明顯看出是位頭髮約到肩膀、身穿裙子隨風擺動、身材非常玲瓏有緻的少女,身後倒映影子的滿月陪襯,更突顯出這名少女的神秘感。
巨貓那靈敏的野性直覺察覺這人散發著危險氣息,立刻擺出尾巴聳立起來的威嚇姿態警戒。
天上遮住月亮的雲朵逐漸離去,月光緩緩的從腳部照明至全身。
少女雖然身穿著櫻商市中非常知名的菁英學校『櫻商女子高校』的水手服,但打扮卻完全不符合一名學生該有的形象。
例如那露出雙手五指的黑手套搭配充滿野性時尚的皮革護腕,右側腰際繫著約有半尺長的鎖鏈條。
如果認為只有這點程度的話就大錯特錯,她最令人感到渾身都充滿危險的是在那眼部。
左眼佩戴著以黑色為底、銀線繡著張開大嘴的猛蛇圖案眼罩,右眼則是絲毫沒帶人類任何感情、但又卻像毒蛇鎖定獵物般那緊盯不放的冰冷。
停在巨貓不遠處的她,緩緩張開嘴像是與人對話的說著:「能夠產生結界令普通人看不見,雖然有效……但這不也像是告訴敵人說『我就在這裡』一樣嗎?這種無聊的把戲就到此為止,差不多該現出原形了吧?」
那少女對著空無一人的前方喊話舉動,讓此處忽然間瀰漫著一股既沉重又詭異的不祥氣息起來。
她到底是在跟誰說話呢?不太可能是背對著後方那匆匆來去從沒停下腳步的路人們吧?
難道是前方的貓群?牠們聽得懂人類的語言嗎?
過了不久,照理說應該會出現回應少女的對象才對,但卻遲遲依舊無聲無息的毫無動靜。
她像是沒什麼耐心的接續說著:「想繼續假裝沒聽見不肯現身是嗎?正合我意,那就別怪老娘直接動手了」
嘗試用著那充滿殺意的言語逼迫那位隱藏起來的對象,沒想到映射在牆壁上的那巨貓黑影突然產生了些微變化起來。
這隻巨貓的尾巴明明只有一條,但影子中卻看到不存在的複數尾巴倒影!?
『居然這麼目中無人?只不過是個靈力稍微高了些的人類……看我怎麼教訓妳!』
發出這低沉語調回應的並不是別人,而是少女眼前那令人感到不舒適的怪貓!
牠將身子向前挺張開大嘴怒吼,後方牆上影子竄出速度非常敏捷、幾乎肉眼無法捕捉到的兩個黑影朝少女衝去!
少女嘴角緩緩上揚露出咬緊虎齒的惡笑,接著有弧度的兩道白光在前面左右方高速劃過,似乎是朝那兩個迎擊而來的神祕黑影攻擊。
明亮的月光照亮那擊落的兩個神秘黑影,左側是腐爛許久發出惡臭、寄生著滿滿白蛆的貓屍體,則右側是殘留在地面燃燒殆盡消逝的黑色火苗。
『什、什麼……!?』
「操控屍體、驅使幻術、施展結界……看樣子,你這隻『貓妖』應該是吃了不少人類的靈魂,沒錯吧?」
貓妖,顧名思義就是一種由貓所變成的妖怪。貓妖跟那兩條尾巴的日本妖怪『貓又』不太同,據說貓一生擁有九條命,當貓養到9年就會長出一條尾巴,之後每再過9年就會在長出一條直到尾巴9條都出現為止。
當擁有9條尾巴的貓再次度過9年,就能成為擁有變化成任何有形包括人類外觀、擅使妖力操控屍體,以及令人產生幻覺的貓妖,不僅會將其他妖怪撕裂得粉碎吃掉,還會吞食各種萬物的魂魄靈魂來增強妖力,其尾巴數目毒多寡則代表自身的妖力強弱。
月光反射著少女手中那不知從哪取出、殘留些許微弱黑色火苗的武士刀光輝。
見到這副人類獨眼女性持武士刀砍殺的景象的妖貓,腦海裡閃過連自己都不願相信妖怪之間大量流傳的傳聞。
『人類女子……獨眼、武士刀……妳妳妳妳妳妳,妳該不會就是那瘋狂砍殺惡靈、全部妖怪們所畏懼逃跑的冷血毒蛇『九鬼蛇姬』嗎!?』
牠嚇得突然用後足站立了起來,伸出左前足對著這位少女訝異喊話。
「原來你們這些群妖怪是這樣背後稱呼老娘的呀?算了……」
鼻子哼氣感到有些無奈之後也不等這妖怪的回答,反而隨後擺露出冷酷惡笑表情緊瞪著妖貓喊話。
「既然知道老娘的身分了,奉勸你這妖貓最好還是一開始就使出全力抵抗會比較好,起碼……能夠讓這無聊的遊戲可以玩得更盡興點啊」
『原本還以為是傳聞……沒想到是真的存在呀!?』妖貓背後有一股不寒而慄的恐懼感逐漸湧現起來。
蛇姬將刀揮動把上頭的黑火給甩開,迅速把武士刀收回那繫在腰間的刀鞘之中。
「好了!決定好要乖乖投降的被老娘給斬殺?還是全力一搏賭運氣啊?」
『可、可惡!別小看我了!』
妖貓後方又增加冒出四條尾巴,那各自擺動的五條尾巴象徵著這牠存活的年數與妖力都有著一定相當的程度。
沒想到,蛇姬看到那尾巴數量後反而感到更失望的說道:「什麼啊?特地不接任務的跑來卻只有這點程度?你這傢伙也太讓我失望了吧?」
『妳、妳說什麼!?看見我有五條尾巴還瞧不起我!?』
「說的一點都沒錯,老娘就是瞧不起啊,誰叫你從剛剛開始……就沒看見或聽見什麼呀?」雙手舉放在胸前輕輕甩動著。
雙眼緊盯著蛇姬那時不時甩動的雙手,仔細聆聽後果然發現真有類似鐵製金屬物品的撞擊響聲!?
但奇怪的仍然是肉眼完全看不見任何東西在那雙手啊?
牠那感到疑惑納悶的態度令蛇姬忍受不了,按耐不住性子的直接用右手抓著左手腕。
忽然間!那皮革護腕變化成一條外觀灰銀色、表面有著藍色氣焰的鎖鏈來!
彷彿這鎖鏈就像是拿來拘束用的刑具,頭端與尾部兩處不僅栓住自己雙手手腕之外,中間處更是還連結著身後腰部固定,目測大概只要伸直手臂就是長度最大極限。
『那、那條鐵鍊是……!?』
「看到了吧?這需要注入靈力才能顯現的特殊鐵鍊,可以說是為了壓抑自身那強大的靈力與攻擊範圍而特別打造,如果靈力者看不出來也就算了,你這有五條尾巴的貓妖卻連這都看不出來?不就是可以說明你是多麼的弱小嗎!?」
『我好歹也是活了幾十年的妖貓,居然這麼狂妄放肆!?看我把你給吃掉────!!』
終於被激怒的妖貓企圖用最快的衝刺速度到少女面前揮拳,但誰也沒想到下一秒只見那貓掌直接從蛇姬的左側臉頰飛過。
斬落掉在後頭的貓掌化作黑色火焰燃燒逐漸殆盡,眼前的妖貓動作僵硬停在面前,臉上盡是恐懼與錯愕的害怕表情。
牠會突然感到害怕也是當然,畢竟自己雙眼根本就沒看到蛇姬那拔刀的動作,居然就揮砍將手掌給從身體分離,這麼離譜的事情任誰都會吃驚啊!?
蛇姬看著妖貓緩緩抬起頭惡笑:「啊啦~我剛才是不是忘了說啊?為何這條鎖鏈長度……限制我只能做出圓形攻擊範圍呢?」
說到這裡,突然釋放出自身那壓倒性的強大靈力,睜大右眼如同猛蛇等不及要享用獵物的興奮接續說道。
「這是告訴自己任何踏入範圍內的獵物,老娘都可以瞬間拔出刀給予咬殺呀!」
別說這隻妖貓了,任誰看到蛇姬這接近喪心病狂的瘋子舉動,恐怕都會嚇得昏倒過去了吧?
心想這名少女實在是強悍到令讓人感到恐懼,趕緊用另隻貓掌摀著被斬斷的部位!
二話不說就從小巷的兩側牆壁交互跳躍、直奔朝那十樓之高的天臺,抵達後加快腳步奔馳穿梭在城市頂樓,逃亡速度可以說像一台高速行駛的跑車也不為過。
抬頭望看那以人類身軀無法做到像那妖貓跳躍能抵達的樓頂。
先是聳低肩無奈哼氣的低頭,之後將雙膝稍微彎曲的喃喃低語:「……就這麼想玩躲貓貓嗎?真沒辦法,老娘就稍微陪你玩這場遊戲吧!」
咖砰!踩在腳底的柏油出現小面積凹陷龜裂!
簡直就像是重現那中國武俠小說中身輕如燕的輕功,完全無視地心引力般朝著上方跳躍!
這雙眼仰望那即將抵達的目的地、雙腳逐漸離地面幾十尺的身姿,就算說她整個人是用飛上去的也不為過。
飛越過護欄後停落蹲在樓頂,緩緩抬起頭的睜開右眼,將目光鎖定那距離差距約有幾百公尺的貓妖背影。
右手將腰際上的武士刀拔出鞘,下一秒整個人就像一陣風消失的無影無蹤。
牠拼命奔跑認為自己大概擺脫掉那名恐怖殺手,但又擔心是否真是如此而回頭探望,沒想到蛇姬居然用著極為異常的速度追上來!?
『我的媽呀!?那人到底還算是不是人類啊!?』
那雙腳交互替換的速度,已經達到人類肉眼看不清的高速殘像,再加上那人手持著武士刀追趕著模樣,逼得貓妖不得不感到毛骨悚然的再次加快速度逃亡。
「可不要停下了呀!否則被老娘追到,你就準備被大卸八塊啊!」
他們不斷追逐穿越了無數個高樓大廈與街道小巷,路人們最多只感受那突如其來吹起一陣強風後就沒察覺到任何異狀,由此可見,那追逐的速度可不是一般交通工具就能追上的高速。
真要說有誰察覺到,那也只有──
兩側都是矮樓建築的小巷道路,有位喝得醉醺醺把領帶繫在額頭的上班族,腳步有些不穩的讓身體左右擺動行走著抱怨。
「嗝!老子~才沒醉呢!那些客戶以為他們是誰呀~!說我喝不能喝就別逞強?就算再來個那生命什麼的水也照喝啦!」
地面突然有兩個黑影從右邊屋頂快速飛躍到左邊屋頂,他被短短瞬間數秒遮蔽月光的現象給嚇得跌坐地上抬頭查看情況。
「剛、剛剛我好像看到一位高中女孩在天空飛……呃嗯,看來是我真的喝太多了吧?不行、不行,還是早點回家休息好了,不然明天來不及聯絡那位設計師,我那公司可是虧大了呀」
手撐扶著圍牆緩緩站起來時褲袋中掉落張卡片,絲毫沒注意的帶著醉意朝自家方向走去。
那充滿設計感的『未來建築設計事務所』員工識別證,日後不久卻成了一個開啟神秘之鎖的主要關鍵……
這場追逐從高樓大廈、低樓矮房到穿越各個大街小巷都不停奔跑將近花費快長達兩小時左右,最後來到一座電車專用的天橋。
剛好有輛時速約100km/h的末班電車經過,他們連想都不想的就齊同跳上行駛中的列車車頂。
妖貓急喘到上氣不接下氣的雙膝無力跪著呈現完美的失意體前屈:『哈呼、哈呼呼、哈啊…………』
「…………」蛇姬臉上表情不僅是毫無感覺到疲累,甚至連一滴汗水都沒的藐視著。
『哈呼、能有那怪物般的能力……果然大家所說的那傳聞是真的呀!?』
「……那又如何?這場躲貓貓遊戲已經玩膩了,差不多該把你那貓頭交出來了吧?」
眼瞳倒映著這被強風吹亂頭髮、眼神似乎想一刀解決自己的持刀少女,身體不禁直接做出一種特定姿勢喊話。
『小、小的願意永遠留在您身旁效力!拜託您大人有大量的放過我吧!?』急忙將跪額頭貼地的不敢抬頭。
「再說這句話前,不如用你那笨到不能再笨的貓腦想一下,老娘我是誰啊?」
『是誰?不就是那繼承斬妖除魔的『陰陽師』兼那被警察們公認可以持武士刀協助辦案的『武裝高校女警姊妹』的九鬼蛇姬嗎?』
武裝高校女警姊妹,可以說是幾乎全櫻商市的居民都家喻戶曉之外,當然也包括所有日本警方都人盡皆知的稱呼。
稱呼含意就如同字面上一樣,武裝所代表的就是能夠私自攜帶武器、女警則是具有執行公務的權利,至於高校與姊妹意指的就是仍在就讀高中的妹妹『九鬼蛇姬』與姊姊『九鬼龍姬』兩人。
擁有那破天荒首例的特殊權利,全都是因為姊妹兩人都具備無人能及的身分跟能力。
父親『九鬼琢磨』是服役於警察廳高層成員、同時也是龍谷健太郎的警校學長兼職場上司,因此,不難想像是誰賦予他們能協助警方執行公務的權利。
早年因病逝世的母親『九鬼あやめ(菖蒲)』則是被喻為『紺碧の靈瞳(碧藍靈瞳)』非常出名的優秀女陰陽師,生前將各種除靈除厄的能力直傳於給蛇姬與龍姬,至今,姊妹兩人已經幫日本警方解決不少棘手的靈異懸案。
從小就年紀輕輕完成許多不可能的任務獲得最高功績,受人尊敬與愛戴姊妹倆自然是沒人會想反對或是取消那特殊權利了。
蛇姬聽到貓妖自己都說出答案,心裡很不是滋味的破罵大喊:「你是笨蛋嗎!?嘴裡不都說出『陰、陽、師』三個字了,你以為你自己能逃得了嗎!?」
『姊姊她為了讓我活下去而犧牲自己,沒想到我就要死在這地方,可惡!我不甘心就這樣死去呀……』
沒想到這句話,令蛇姬的嘴角緩緩上揚輕哼氣笑著。
「呵哼……姊姊犧牲救了你?那感到不甘心的情感,有天會成為你變強的理由,這點可別忘了」
『您這話的意思……?』
「老娘只缺一個會乖乖聽從指示的僕人,再笨也總該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吧?」
明白這話含意的貓妖立刻表現出服從的姿態回應:『是、是的!我發誓往後都會聽從您的指示任意差遣!而且!我也絕對不會攻擊無辜人類或是吃掉人類靈魂的!』
「蠢貨!你說的正好相反啊!」
『咦?什、什麼?』
擺露出一臉憎惡的憤怒表情大喊:「你這混帳聽好!人類生死什麼的都跟老娘我無關!下次要是在聽到你這混帳說出這種話,絕對要把你大卸八塊到永遠不得超生!」
『……好、好的』
她甩動手腕變出兩張符紙的夾放於指縫,注入自身靈力後朝貓妖投擲而去。
第一張符纏繞那斷手處再生修復出貓掌,第二張符則是纏繞於頸部變化成繫有金色鈴鐺的項圈。
「既然選擇服從,從今以後你這傢伙的名子就叫做『影丸』了」
眼中散發出充滿興奮感動:『影丸……這是賦予給我的新名子!?』
「往後只要出現到處作亂的妖怪或亡靈、無惡不作做盡壞事的人類,要吃要殺就隨影丸你自己決定,只是別做出令我跟姊姊大人蒙羞的蠢事,否則……將會毫不留情地引爆那項圈的魂飛魄散!聽到沒?」
『我明白了!我絕對不會做出讓蛇姬大人您跟另一位大人所蒙羞的事來!』
「明白了就快點離開,老娘我之後會下達指示讓影丸你去執行」
『是!』影丸像是融入地面陰影的潛行瞬間消失不見。
將手上那把武士刀迅速一甩順勢收回,刀鞘與枷鎖鐵鍊再度變回皮革護腕與鍊子飾品。
似乎想起什麼的直接盤坐在列車車頂,雙手交叉在胸前煩惱說著。
「糟糕!我老是行動前忘記思考了啊!姊姊大人她曾說過絕對不能用這能力作壞事,要是我突然下車就變成坐霸王車了呀?唉~既然坐上電車也只能乖乖到站後付錢了,但這列車行駛的方向好像是通往櫻彌市?嗚哇~離家還真有一大段距離耶……」
她從短裙褲袋中取出手機,瞄看銀幕裡的顯示時間。
「而且,現在時間是凌晨一點半,雖然說今天是假日不用上學是很幸運……但搭乘夜車還穿著學校制服也太顯眼了吧?該怎麼辦呢?」
突然頭頂上的夜空有架客機飛行通過,蛇姬像是腦海閃過靈光的感受到一種氣息後瞬間站起。
抬起頭來仰望著那架飛機,右眼稍微瞇合的神情嚴肅起來。
「這氣息……是『那個人』錯不了,只是?為什麼會來日本?每次遇到準沒好事,看來有必要盡快通知姊姊大人才行」
明亮夜景被雲朵遮蓋月亮進入數秒的黑暗之中,當月光再度照明時,蛇姬早已人不在車頂的消失離去……
◇
許多照明燈光線集中在那昏暗空間的大型舞台,有位穿著正式黑西裝、手持麥克風的男子走上去讓燈光照亮全身。
以舞台為中心的來看,前前後後三百六十度全方位都擺有桌椅。
重要的是現場毫無留下任何的空位,證明接下來的活動是大家最期待矚目的吧?
「不好意思,讓各位嘉賓們久等了,今天在這日本地下夢幻島裡,特地隆重邀請了中國河南最知名的『少華寺』的武學僧人們,來替各位表演難得一見的精彩少林武術,請大家給予他們熱烈的掌聲來歡迎吧!」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掌聲不斷響起!直到舞台後方走出一名穿著白色功夫表演服、手持長鞭的光頭青年才停下掌聲。
他輕鬆將手上的長鞭高舉『呼呼』發出高速甩動的刺耳聲,隨後像是達到自己所要的揮舞速度,迅速不停左右來回的扭動身子!
鞭頭在完全沒碰觸到地面的情況下,居然能『啪!啪!啪!啪!』響亮著整個表演舞台的回音,可見那揮出後立即抽回的力量有多大呀!
目睹這自己完全辦不到的舉動,全場觀眾激動的站起拍手叫好。
轉身跳起的用腳跟處踩著鞭子,右腳往前一踏做出前弓步姿態來表示長鞭武器表演結束。
低頭向觀眾道謝致敬後,舞台後方緊追上前的少林武僧是手持那一看就令人覺得很危險、以偃月刀為基本概念的大刀。
先是拿出特地準備的廢布請主持人確認是否有造假嫌疑,確認完畢後就往空中一拋的揮舞手中大刀亂砍,當場就被分解好幾小塊、形状均為相同正方形的廢布從空緩緩飄落於舞台上。
這麼做是為了讓大家知道,手中的大刀是貨真價實的兵器之外,另一個目的就是展現自己是真實有苦練過的成果。
果不其然,觀眾們再度不自覺的睜大雙眼拍手起來驚嘆不已!
一連串的少林武術精彩表演從赤手空拳的拳法腿技、各式各樣的特殊兵器,直到需要運用氣功的金鐘罩鐵布衫等等都不斷接續上演。
前面的表現都這麼精彩,置放最後的重頭戲肯定是少不了吧?
主持人再度走上舞台的拿起麥克風,心情如同現場觀眾般激昂的解說。
「各位嘉賓們!今天最後的表演可以說是我個人也倍受期望的項目啊!即將為各位帶來表演的,年紀雖然只有十六歲卻連續五屆獲得世界武術比賽冠軍!」
沒有燈光照明的舞台後方,有個黑色人影緩緩慢步朝主持人方向走去。
「歡迎這位同樣是來自中國河南少華寺、唯一持有秘傳少林棍法的棍術達人『侯悟能』──────!!!」
走上舞台現出面容的悟能,二話不說就把長棍給迅速往左右側來回轉動、最後踏出腳擺出弓步的將武器夾放於腋下!
原本觀眾們應該會像之前那樣全體站起喝采鼓掌,但此時卻突然啞口無語的愣住望看。
想必他們並不是表演者是個未成年的孩子而無言,當然更不可能是覺得棍術是個不起眼的武術而傻眼。
而是因為……這名叫侯悟能的少年與其他少林武僧有著很大差異的緣故吧?
世人印象中只要是少林寺武術表演者,大部分都應該是剃度無髮的武僧才對,但悟能卻是留有長度至腰部的黑髮辮子馬尾、完全沒有那出家人該有的外貌與氣質。
但整個表演舞台的那一片寂靜無聲,很快就被全體觀眾的熱烈歡呼聲給喧染起來。
長棍彷彿就像是他自身手腳的一部分般靈活,無論是像個芭蕾舞者跳起雙腳懸空的轉動、還是任意拋丟都棍子不曾離開雙手。
其中最不可思議的就是那主持人已經確認是根沒有暗藏機關的普通長棍,但悟能卻能讓棍尾甩出火焰來的奇觀現象了吧?
就在觀眾們張開口驚訝不已之際,他似乎正盤算什麼鬼主意而偷笑著。
「既然那些觀眾老爺夫人們這麼捧場~那咱就來表演咱最拿手的招式好了?雖然拿的並不是咱最信賴的夥伴,但應該也能施展出來才對吧?」
聽到對方突然開口說起中文的主持人,不明白這話意思的也用著流利中文試問:「咦?請問……侯先生您剛剛說了什麼嗎?」
「咱說~最後咱想免費表演拿手絕活『炎龍衝天破』給那些老爺夫人們欣賞欣賞下啦~不知道老兄你答不答應呀?」
「炎、龍……衝、天、破?炎龍衝天破?」他先是複讀那中文招式,腦中翻譯後疑問的用日文回應。
「哈啊?燕劉修天啪?這日文發音咱還真不敢領教呀?算啦~還麻煩老兄您替咱翻譯跟大夥們說說吧?畢竟咱的日語真心感到不行呀」
「好、好的,咳哼!各位嘉賓們有福了!剛剛侯悟能先生說在這表演的最後,決定拿出私藏已久的絕技『炎龍衝天破』呀!請各位別吝嗇鼓掌的給予最大掌聲吧!」
觀眾們驚喜若狂不斷拍掌吹起哨聲,可是舞台後方的少華寺師兄弟們倒是表現出用手摀蓋顏面扶額的失望呀?
悟能雙手緊握著長棍高舉轉動,隨後速度逐漸提升的越轉越快!
此時的景象該怎麼形容呢?
大概就好比硬是把一架正在轉動螺旋槳的直升機停擺在舞台中央?還是擺設一台強大吸力的吸塵器在那呢?
不少觀眾因為腳步站不穩而跌坐在地上,則重量較輕的物品都騰空浮起朝悟能那方向飛過去。
親眼見到舞台與那幾尺高的天花板間,出現酷似用雜物連結起來、整體左右擺盪不定的龍捲風後都看得目瞪口呆的發楞,可見這人工龍捲風的吸引力有多強烈呀!?
身處於風眼中心的悟能,突然放開左手後迅速抓住另一端無火的棍尾、全身360度旋轉蹲下的同時用中文大聲呼喊:「把您的力量……分點給咱吧!」
長棍尾端那忽然點燃起的火焰,直接與那風壁碰觸後像是點燃起一樣燒起,火紅烈焰環繞著龍捲風的風向由下轉動至上!
站在外頭的那些觀眾們眼中,看到彷彿有條活生生的火龍沿著那道與天空連結的強風盤旋衝破天際!
砰轟轟轟轟轟──────!!!舞台上空發出巨大聲響的火光爆炸!同時!那道火龍捲也被爆風給瞬間炸散消逝!
悟能左右轉動將長棍上所殘留的火苗給揮散,最後夾放於右臂下的說出中二病滿滿的台詞:「……炎龍.衝天破!」
或許那群師兄弟擔心這舉動來會引來觀眾不悅才會感到失望,但誰也沒想到這場表演卻意外的大獲好評!?
看傻眼的觀眾如同骨牌效應一個個回神,聽見掌聲後也跟著下意識地用力鼓掌叫好,更是有不少人拿起紅色玫瑰花丟往舞台喊著安可落幕。
地下夢幻島,有著『極道的桃源鄉』的別名,是座位於幻見島地底下不受法律管制、永不見天日的非法地帶的大型神秘不夜城。
最初是由日本政為了幻見島上的居民能便利通行,策畫打造出連接通往櫻彌市、千岡市、英商市,以及幻見市四座城市的地底高速隧道。
可惜卻因為計畫資金不足再加上地形與地質難以施工,最終施工數年後便放棄改為建設電車鐵軌來代替此方案。
當年的極道幫派並不像現在安常守分,見到有隻金雞母在眼前又怎可能那麼輕易放棄呢?
他們常常為了爭奪這塊地盤,電視上時常出現報導大規模組織火拼械鬥是常有之事。
最後獲得這塊大餅的極道組織,很快就將這廢棄施工地給改建為驚為天人的地底都市,從賭場、酒店、販藥、娼街直到格鬥競技場等等,各種非法建設的行業樣樣俱全。
持有人彷彿早就有應對各種法律問題的完美計畫而紛紛邀請政府、警察等各階層高官投資入夥,讓這地下夢幻島就像獨立王國般正式不受任何國家法律制裁。
但隨著時光流逝、持有者一代換一代的改變經營模式之後,曾經人人皆知的地下夢幻島已變成無人知曉的存在。
應該正確來說是只有收入上千萬、特定身份、持有會員證或特製邀請函等符合資格的人們,才有辦法進入或是得知正確入口位置。
距離少林武術表演舞台的不遠處有座唯一外觀豪華重金打造的建築,門前那『犬神財閥』的匾額加上那氣派風格,不難想像這建築是現今地底夢幻島的持有者所有。
財閥通常都是用家族姓氏來命名的原因,通常意指是由某一家族的獨佔出資作為資本中心的大型綜合企業。
這也意味著財閥旗下不僅擁有經營各式事業的子公司的企業集團,還極為十分有可能透過政治獻金來達到介入國家政治獲得特權。
如果想用更簡單的詞彙來解釋財閥,恐怕只能統一形容他們是……非常有錢到沒地方花,足以能買下自衛隊與軍火、甚至購買土地私立國家來統治的超級富豪了吧?
有位與這建築顯得非常格格不入、剃度出家穿著祖衣袈裟的老年和尚,他動也不動的站在門口約有幾分鐘之久。
突然眼前那道厚實鐵門緩緩拉開,外觀打扮一眼就能認出是辦公室工作的女秘書前來問候。
她嘴裡說著流利中文的試問:「您好,初次見面,我是犬神董事長的秘書長谷川茅穗,請問您就是中國少華寺住持的晤名大師嗎?」
「阿彌陀佛,貧僧就是晤名……長谷川小姐您的中文真是了得呢」
「晤名大師您過獎了,畢竟母親她是中國人,所以我才能將中文說得如此流利,但在這之前……」
「入境隨俗,請問是有何事需要貧僧配合嗎?」
「啊、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只是犬神董事長吩咐我說您是已出家剃度之人,所以需要我替您找位男性來帶路嗎?」
「呵呵呵,這話言重了,雖說出家人是不得近女色,但與犬神先生會面總得要有人領路,再者,貧僧並非活在古代,所以長谷川小姐您只需注意盡量別有肢體上的接觸即可」
「我明白了,那晤名大師您往這裡請吧?」
千穗將那句話銘記在心的進入這間建築後故意拉開一段距離在前方帶路,兩人經過長道走廊來到最深處的盡頭。
手拉門把的開啟房門,低下頭彎腰:「犬神董事長已在辦公室裡等候多時了,晤名大師您先請進吧?」
「感謝長谷川小姐您的禮讓」禮貌性低頭答謝後就走進。
辦公室裡的裝潢擺設該說是很有個人特殊風格?還是只有富豪才能想出這種奇特格局呢?
房內所有牆壁全都是用高耐水壓的特殊玻璃所打造,雙腳踏入後第一眼能見到各式各樣的海洋魚類悠閒漫遊,彷彿就此時就置身在水族館似的觀賞水下奇景。
前方不遠處還有個小型拱橋,下方環繞整辦公室的水路池塘裡還飼養十幾條花色艷美、價格不斐的錦鯉。
「許久不見了,晤名大師您近來可好嗎?不知我派人重新修繕少華寺的進度與成果,是否令晤名大師您滿意呢?」
「阿彌陀佛,托犬神先生您的福,貧僧與弟子們對那幾乎可以說是煥然一新的院內感到相當滿意」
陰暗的盡頭那辦公桌有位個性與語調都相當斯文有禮、年紀約二十出頭的青年。
嘴中說著流利的中文邊走邊打招呼,朝女秘書與晤名大師前方那明亮處前去露面。
不僅外貌堂堂一表像個時尚雜誌上的俊男模特兒,穿著那身黑西裝正服,更是讓他散發著傑出企業家該有的不凡氣質。
「倘若能滿意是在好不過了,您與弟子們遠途來到日本想必也有些累了吧?我早已準備好用最上等的好茶,不知晤名大師您是否能賞個臉,讓我盡地主之誼來招待呢?」
「那貧僧就先感謝犬神先生您了」
「既然如此,那我倆就別在這站著的到那頭沙發邊品茶、邊將那些繁瑣正事給處理吧?麻煩妳了,長谷川小姐」
「是的,犬神董事長」
就在他們移至沙發休息之際,茅穗前去將裝載小型瓦斯爐煮滾開水的茶餐車推來。
迅速用著熟練手法泡制,濃郁的茶香瞬間在這整房內飄散開。
「這茶……似乎不太像一般的上等茶呀?」
「呵,晤名大師您已聞出來了嗎?這正是您那國家名產『武夷山母樹大紅袍』無誤」
武夷山母樹大紅袍,因多種傳說而得名的武夷岩茶一種。不僅數量可以說是相當稀少且稀有之外,武夷山市政府還因此下達『停採留養』的特殊命令。現今據說仍是『有錢也喝不到』被列為排行第二的中國十大昂貴之茶。
「這可真是……」
「這是我從認識喜好品茶的熟人那買來絕非私自採取,還請晤名大師您無須介意,那麼……我們就開始吧?」
稍微抬舉手來彈個指響,身旁的女秘書從茶餐車上拿一張空白支票放置桌面。
他從上衣內袋取出鋼筆寫著兩百萬金額,最後寫上自己『犬神光海』的親筆簽名。
套上筆蓋放回後,四指併攏貼放在支票上推前:「好了,這是聘請你們少華寺武僧表演的兩百萬費用,請晤名大師您過目看金額是否有誤吧?」
晤名大師伸手接過數著:「十、百、千……唔嗯?等、等等!?犬神先生這!?」
「晤名大師您沒看錯喔?我確實是寫了兩百萬沒錯,只是上頭的幣值是美金罷了,當然也請勿擔心,這支票用我犬神光海的名義發誓,無論到任何國家的銀行都能馬上兌換且不扣任何手續費」
「呃嗯,重點並不是在這,只是說好費用是人民幣支付,為何改用美金?而且這金額已經遠超」
阻止對方打斷的談話,他接續說著:「我知道晤名大師您無法接受,但接下來要說的……是我正式向少華寺提出『請求』的委託,所以多出來的金額,也請您務必先當作訂金看待」
「……請求?」
他稍微平舉右手來讓茅穗看見,明白這手勢意思的女秘書急忙低頭道別就便開門離去,特地製造出兩人單獨交談的秘密空間。
「請原諒我這麼做,畢竟接下來的話題只能讓晤名大師您一個人知道」
「貧僧明白,不知犬神先生您想說的是?」
「想請晤名大師您能夠讓『那名弟子』協助我半年執行那『秘密』的任務」
「那名弟子?難道是!?」
從晤名大師那感到有些訝異的神情來看,光海口中所說的那個人在心中已經有個底了。
「犬神先生您確定嗎?那名弟子姑且先不說悟性,光從個性上來說……貧僧擔心那孩子會壞事呀!?」
「這點請不用擔心,畢竟這秘密任務有位連晤名大師您都知道的人也參與」
「貧僧所熟識?」
光海站起身走到牆壁前方,雙手擺放至後腰看著水下美景:「那人幼時因為雙親工作的緣故,特地從日本遠洋到中國寺廟被寄養數年之外,還曾經接受過您已故友人的少林武術指導,是位不折不扣的文無雙全天才」
「該、該不會是!?」
「沒錯,他就是曾多次大幅被新聞媒體給報導、專攻歷史與科學以及地理且具有接近世界級權威水準的『牛久』博士」
晤名大師沉默不語盯著桌上那杯香茶:「………………」
「難道晤名大師您仍然無法接受嗎?倘若如此也不勉強,當然那張支票也不必退還,請您就當作是我添香油錢積點功德便行,畢竟做商人可是時常到處得最人呢」
「犬神先生您誤會了,貧僧所指並不是那回事,如果那孩子也參與這次任務,當然也放心讓那名弟子去全力協助,只是……」
「只是?」光海轉過身來疑惑望著。
「貧僧猜不透犬神先生您心中所打的主意呀?」似乎察覺到剛所說的那秘密任務是別有用意。
光海也早已知道對方有這想法,立即回應說道:「關於這點,我無法將情報來源、任務內容等全盤告知於您感到抱歉,但我能說要是缺少了他,那麼……這次的任務就極有可能會失敗」
「假如那任務失敗,結果會是如何?」
「失敗的話……不僅僅日本會重創,恐怕不久之後連中國、歐洲甚至全世界各個國家都會面臨人類滅亡的窘境」
「您、您說什麼!?」
「我知道這聽起來就像是電影情節般天方夜譚的誇張,但那些尚未發生的事卻緩緩把人們推向絕望,晤名大師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讓您那名弟子做出殺生等傷天害理之事,所以……」
「犬神先生您這是在做什麼呢!?」
看到向來不對其他人低頭的光海,此時卻話說到一半就毫不考慮低頭請求,這讓晤名大師感到十分震驚。
「請您派那名弟子『侯悟能』來協助好嗎?這次的任務……只有像我、牛久博士等一樣被『神』所眷顧的『使者』才有辦法解決呀」
「唉~神的使者嗎?看來這任務就是所謂的天機不可洩漏了吧?」
「晤名大師您這話的意思是!?」
「阿彌陀佛,這一切都是天意,既然如來佛祖也有此意,那貧僧自然就無需再多言過問了」
「非常感謝晤名大師您能成全我這無理的要求,日後我一定會找個機會好好答謝的」
「您言重了,貧僧還記得幾年前遇上『那件事』後,不論是世界巡迴武術表演、重金添增香油錢修繕少華寺等等全都是犬神先生您的善行所為,難道這不是已經算得上最好的答謝了嗎?」
「……那些只不過是我自己為了那些過去犯下的罪過所贖罪,其實我並不是晤名大師您所想像的是個好人,畢竟我曾經為了保護那『重要之物』而雙手早已染上不少髒血啊」
他慢步走回沙發上坐著,提起茶杯喝口茶的潤喉一下。
「只要我還被神所眷顧的一天,這雙手就會被那『該死的命運』給束縛得永遠洗不乾淨」緩緩舉起手看著掌心,隨後握緊拳頭的接續說著:「所以已經無法彌補挽回任何事情的我,說什麼也得讓那小子替我們打破那可恨的命運才行」
「貧僧明白了,回去之後貧僧將會吩咐悟能,讓他盡全力協助犬神先生您那秘密任務」
「感激不盡,為了表達謝意──」
放下手中茶杯的拍了幾下掌聲,茅穗像是知道指示的再度走進來,將懷裡所抱著的小紙箱放置桌上。
開啟紙箱,裡頭放滿夾著印有『犬神財閥』字樣黑色卡片的證件套,晤名大師拿起其中一個好奇試問。
「這是?」
「這是用我個人名義向銀行申請金額無上限的黑卡,無論走到何處只要持著這卡片付錢都能免費,當然這卡片已經菸酒、女色等對出家人是禁忌的場所與商品都限制不得消費,所以還請晤名大師您安心的將這些都交給弟子們吧?」
「貧僧不能平白無故接受呀!?」
「怎麼會是平白無故呢?悟能那小子將會協助我執行任務半年之久,因此,晤名大師您與弟子們停留在於日本的半年期間,請務必把這卡片當作是我對各位的謝禮去盡情遊玩觀光吧?」
「可這……」
「悟能那小子接下來要做的可是件守護人們的大事,如果晤名大師您拒絕,無論是在情在理都有些不近乎人情了喔?」
「哈哈哈,真說不過犬神先生您呢?貧僧就替悟能與其他弟子們感謝收下了」
「非常感謝您能理解我的用心,那麼,長谷川小姐就麻煩你送晤名大師到門口,請司機帶領他們往事先預訂好的五星級飯店休息,記得吩咐無論是什麼要求都絕對不能虧待」
「我明白了,那請晤名大師您隨我走吧?」
「阿彌陀佛,那就麻煩長谷川小姐您了」
目送兩人離開之後,光海站起身的走回盡頭那黯淡無光的辦公桌處坐著等待。
過不久,茅穗手持筆記本的再次敲門進來。
走到面前改用日文來回報結果:「犬神董事長,已經照您的吩咐讓司機送晤名大師離開、並且之後會用專車接送弟子們去飯店休息」
「妳做的很好,那開始吧?先報告我之前所提出那三個案子的進度好了」
「好的,關於犬神董事長您所提出三項提案,已經有兩項通過日本國家政府高層審核,分別是五個月後在幻見市活動中心舉辦的『恐龍化石』展覽會,以及預約成功邀請到那位英日混血的國際知名偶像歌手『愛咪兒.羅蕾萊.宇佐美』來日本,同樣五個月後於幻見市運動體育館舉辦『個人巡迴演唱會』表演」
「呵,看來那隻『兔子』也……」嘴角微略上揚的竊笑,之後又擺出平常的神情接續說著:「接下來就開始報告今日地下夢幻島所有的營收狀況,妳只需以『億』跟『日幣』為單位來報告即可」
「好的,西村社長所管理的四家酒店收入是五億日圓,宮崎社長所管理的六家賭場收入是二十七億日圓,松井社長所管理的九家娼館收入是二億日圓,至於犬神董事長您親自管裡的地下競技場收入則、則是……」
茅穗到這就突然面有難色的無法開口說下去,光海稍微用手解鬆領帶的嘆氣說著。
「現在是報告財務狀況中,要是不說,我又怎能知道情況如何?快說吧」
「是、是的,地下競技場的收入是虧損六十三億日圓」
「六十三億……嗎?聽起來不太像是做假比賽的結果,導致虧損過度的主要原因是哪場比賽的選手?賠率又是多少?」
急忙將手中的筆記本翻頁搜尋,找到答案後迅速簡潔回應:「是今日的第十八場賽事,參賽者為青木總司VS大野新吾,賠率則是5:250……最後由爆出冷門的大野新吾選手獲勝」
「我記得大野是兩個月前才新進的菜鳥選手,以實力來說應該不太可能會贏過那資深的青木,這之中似乎令人感到有些蹊蹺呢?」
「就如犬神董事長您所說的一樣,身為常勝王者的青木總司選手,根據這幾個月的賽事勝率來看,雖然贏了二十多場比賽卻也將近輸了快二十場」
「也就是說……青木他是故意放水~或是與什麼人勾結做假比賽囉?」
「依我個人的猜測,恐怕十分有可能是那麼回事了吧?」
「雖然我是想當場問是否真有這事啦?但聽說青木他在這場比賽中~被大野給打斷左手與右腳對吧?」
「是的,目前已經被緊急送往附近的醫院接受治療,大概約一個月後才能痊癒」
「嘖嘖嘖~真是可憐啊?話說回來,青木他當初是因為什麼原因才來地下競技場當選手的?」
「那是因為青木總司選手他……殺人十八件、性侵害十三件、走私販毒四十四件等罪刑,原被判服無期徒刑,但押送監牢的途中卻逃脫成功後被列為危險通緝犯,因此才會來這尋求協助躲緝日本警方的捉捕」
「這地下夢幻島真不愧是罪犯們的天堂呀?那我改個方式提問好了,假設青木他在醫院休養一個月~那地下競技場的收入情況會是如何?」
「青木選手是以血腥殘暴的戰鬥方式出名,許多貴賓根本就不在乎金錢或輸贏的來看他那殺人秀,所以那為期一個月的休養,恐怕會讓地下競技場的收入虧損高達上百億日圓左右」
「聽起來還真是個天文數字啊?雖然我也不心疼就是了?但長谷川小姐妳知道嗎?」
「唔嗯?犬神董事長您所問的是?」
「比起那種與外人勾結、吃裡扒外這種事──」光海撐扶著椅把起身,緩緩走到茅穗面前微笑說著:「……我更加討厭那令我無法從別人身上賺錢的行為啊!」
光海忽然睜大雙眼擺露出一副邪惡神情咬牙笑著!彈聲指響之後魚群們像是感知到危險似,紛紛迅速分別朝左右兩側游離避難!
水裡有道隔牆緩緩向上開啟,巨大的黑影從裡頭游了出來!
仔細一看這巨大黑影,沒想到居然是條身長約有六尺左右的大白鯊!?
但令茅穗看傻眼的並不是這條鯊魚,而是那……無法自由游動、左手與右腳包覆厚重石膏的粗曠男性──青木總司
像是被人推下水卻沒辦法游泳的他,雙眼因為海水無法睜開,這讓那表情更顯得十分痛苦不斷掙扎。
那包覆繃帶治療等待癒合的傷口,溢出鮮血渲染起淡淡紅色海水。對血液味道極為敏感的大白鯊,像是嗅到美味食物般迴游掉頭朝他加速衝去!
眼前原是清澈蔚藍的海水,卻被那逐漸擴散開來的深紅色給吞噬。由於那『用餐』畫面太過觸目驚心,嚇得茅穗雙手摀住嘴的掉落筆記本。
「看來又省下一筆昂貴的魚飼料費了,只不過限於這一餐啦?說起來,這時間該去與各社長開會了,長谷川小姐妳……不想成為我那可愛寵物的下一餐吧?我們也差不多該走了吧」
「……是、是的!我、我立即吩咐派人幫犬神董事長您準備車子!」
背對牆壁的他完全不轉頭觀望,繼續默默地走向前方房門處離去。茅穗也趕緊拾取地上的筆記本,加緊腳步的跟隨身後跑著。
犬神光海,年紀才24歲的他不僅是地下夢幻島的持有者,同時,還是光海財閥的創辦人。雖然身價與私有財產已經富裕到能買下許多國家,但出身與家世仍舊像個謎般不解。
雖稱自己的興趣是從事『商人』行業,但販售的『商品』卻一點都不普通,從個人資訊、軍火走私直到見不得人的國家機密應有盡有,因此又有『情報萬事屋』的奇特異名。
至於,那些幾乎不能輕易入手的情報來源是從哪來,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本身才會知道這答案了吧?
◇
於遙遠千年之前的某處,曾經有過詳細紀載著關於『十二神靈』的神話故事。
描寫著居住初始之地的人們生活在那土地荒漠、河流乾枯的大地,再加上那時而風和日麗、時而狂風暴雨的怪異天象,每天都度過如同身處地獄般苦不堪言。
為了能夠讓這世界的人們過著幸福溫暖的日子,於是慈悲為懷的上天派遣了神使下凡協助,分別是──
『鼠、牛、虎、兔、龍、蛇、馬、羊、猴、雞、狗、豬』
這十二名各自掌管不同領域的生物神靈,每位所擅長的領域可以說同等神蹟般存在。
例如擁有自由地呼風喚雨能力的『龍』、擁有利刃毒牙將一切給抹殺的『蛇』、擁有百毒不侵之身治療萬物的『馬』等等……
祂們以神靈的姿態暫居在人世間,透過膜拜祈禱的暫時將能力借予人們。
借由龍靈之力能將天空時常出現陽光普照、適時呼雨讓農作物助於發展,羊靈之力能發明創造出工具讓人們生活更便利。
通曉天文地理的牛靈之力能開墾道路讓文明發達,擅於探索發掘的狗靈之力讓人們富裕起來不愁吃穿。
借由各個神靈們賦予的力量,僅僅百年之間就讓原本如同地獄的居住環境,轉變成與人間仙境的桃花鄉般舒適。
上天認為給予人們的恩惠已經足夠自給自足,便下命聖諭讓這十二名神靈返回。
但人們總是貪婪無厭,接獲上天旨意的他們那醜陋之心逐漸浮現出來。
暗地計畫著將這些神靈占為己有的人們,膜拜借助能力時從牛靈那知識裡獲得封印各種方式之外,還意外得知這十二神靈其實都互相仇視著。
因此他們利用神靈之間不會互助的條件,合作將其封印在十二人的體內。
不料,神靈的能力太過於強大而反過來將封印之人的身心給強制佔據己有。
不僅思想神格化,最終還演變成有著誇張般超越常人的能力及人類外觀的神使。
身心都被神靈給佔據的十二人,當然也有著敵對意識與統治慾望。
故藉散播『只要將繼承者給消滅就能獲得神靈力量』的傳聞慫恿著人們跟隨自己,利用地理優勢、氣象環境來攻略,擅用使役鬼怪、散播瘟疫來肆虐。
靠著知識與發明創造出了火藥,從刀劍戰爭中進化成用飛彈,之後,到處各地都開始出現人類與人類的殺戮戰爭……
正所謂『天上一天,人間一年』,上天的眾神們苦等了十幾年仍然等不到神靈們歸來,探望人間時才發現這三百多年來,無知的人們居然互相殘殺、無情摧毀這重建之後的新世界。
不但如此,領頭作亂的居然還是奪取人類身心的十二名神靈!?
眾神們憤怒之下,決意走向那犯下重惡罪刑的萬神所居住的封印牢房。
走至牢房廊道盡頭,裡頭關著被誇張鐵鍊給栓鎖住巨大身軀與四肢、防止吐邪氣而用長布覆蓋嘴部,面目看起來非常恐怖險惡的『貓』。
此貓會被關在這的理由,全都要追朔到千年之前與其他生物競爭神靈之位的比賽。
原本勝利該獲得神靈之位的貓,居然在最後被其他生物給背叛讓比賽失效,心有不甘的貓為了復仇而轉化為『惡靈』後,想把這些獲得神靈之位的生物給除掉而大鬧天上。
當然身為帶有邪心的惡靈,又怎麼可能敵得過天上的眾神們呢?
下場就只落得關進此處被封印、心中那憎恨與復仇不斷日積月累長達千年之久。
最終還是從惡靈轉變成『貓妖』,其罪惡與不幸足以讓人間毀滅,用『最兇最惡』來形容再適合不過了。
恨不得立刻將那群帶頭作亂的神靈給消除抹滅釣的眾神,當面與貓妖定下了驚為天人的一筆交易。
只要能將那十二神靈全都打回原形返送天上,並且把後悔給人們的恩惠全都破壞殆盡,眾神願意放任自由之外還給予一個願望。
祂便很快就答應眾神這項請求,理由當然並不是為了願望,而是單純想向那些背叛自己的十二名神靈復仇罷了。
眾神們施法將貓妖降臨人世,天空彷彿像清水中滴入墨水,夾帶耀眼紫色閃雷和狂風暴雨的烏雲從中心點緩緩擴散開來包覆著世界……
感受到這股熟悉到想忘都忘不了的氣息,大家心中所想的都是同一個答案,那就是……那最兇最惡的傢伙來了!
隨貓妖降臨於人間,世界各處爆發出巨大災厄與嚴重災情。
大氣中宛如巨大彗星直接撞擊海面,掀起超過10m以上無法形容的大海嘯。只過短短的幾分鐘,水平線上可見的許多繁華大陸瞬間就被海嘯給淹沒變成一片**。
貓妖緩緩從海面浮出的升至高空,睜開那充滿誇張血絲的長條眼瞳。
開始在空中飛行尋找復仇的對象們,覆蓋在嘴上的長布,被強風吹的啪啪猛烈聲響,從下方看那身後的布影就像翅膀不斷的揮動著。
神使們認為現在不是互相殘殺的時候,對象可是同等神一般的存在,自身卻是人類的血肉之軀。
因此,牠們決定暫時聯手對抗這最兇最惡的存在。
為了能夠輪流上陣而採用游擊戰的方式戰鬥,但經過的場景不是大地崩裂就是火山爆發等等,可以用面目全非來形容慘狀。
至於,眾神靈保護免於被海嘯吞噬的殘存人們,將見證那恐怖妖怪降臨後所發生的過程、眼前的景象全給紀錄下來。
貓妖被人們賦予許多不同接近神魔的稱呼。
像是……西方看作像是巨大身軀卻手腳纖細像女性、卻又有強大無限力量的『賽克邁特』,東方則是因為速度太快誤把影子看做有九條尾,彷彿擁有九條命永遠殺不死的『九尾妖狐』等等。
神使們與貓妖大戰已經過四十多天,天空大雨依然不停下起讓許多陸地都以沒入**之中。
眼看這樣下去,別說是結束戰鬥後的修復工作,恐怕連好不容易生存下來的人們都會面臨種族滅絕的可能。
擅長文學的牛靈嘗試說服貓妖下如何不需戰鬥才肯平息怒火,否則,神靈之間在打下去只會造成陸地面積所剩無幾、糧食短缺等令人們永遠陷入無法生存的窘境。
原本還以為不肯答應的貓妖,居然腦筋靈機一轉的回答眾神靈……
【想要放棄復仇,那你們這群臭傢伙也一起陪葬的封印在這片大地上,嘗嘗一樣被囚禁的滋味!】
畢竟,祂原本就只是向這十二名神靈復仇才會聽從上天的指示下凡,但要是可以用自己性命一次換對方十二條命來說絕對是值得。
共同達成協議的十三名神使降落在一座小島上,主動圍成一個大圓圈環繞著貓妖。
將體內最後殘存的力量給使出來,全都聚集在開始朗誦著類似封印咒語的牛靈身上。
天空那黑雲密布的雷雨雲慢慢縮收消失、海水逐漸平靜退去,原本許多建築在大陸都市廢墟從海面下浮現出來。
看著這親手復興的世界,如今卻變著這麼慘不忍睹模樣,內心也開始質疑著自己那自私的做法是否錯了。
祂們於是決定把這無解的質疑,全權托付給下任繼承者們去找尋答案。
身上散發出許多掌心大光球包覆十三名神使,外觀漸漸從人型變回各自神靈的原有樣貌。
最後那些光芒形成出一道突破天際的巨大光柱,消逝後殘留下那已經變成通滿神聖氣息的十三座動物石像。
學會教訓不再依靠神的力量的人們,決定親手重建開拓起來打造新世界。
僅用短短幾百年就發展出各種科技文明、國家種族等重要文化,這其中也包括著考察歷史遺跡。
因此,十三名被封印化作石像的遺跡也被秘密挖掘出來,並且地點就位於現今日本幻見島地底某處。
或許是這原因所致的關係,遺跡被挖掘後就有許多靈異現象不斷發生,而且號稱繼承神靈的神使們也一個個出現。
這些神使們平常像一般人那樣普通生活,但發揮能力時卻能高樓都能輕鬆跳躍、拳腳威力有如破壞建築的大鐵球般誇張。
乍看之下,看在外人眼中就像個無所不能的超人,但實際上繼承的力量卻大不如從前。
再怎麼說終究還是人類的血肉之軀,能力強大也不代表能用肉身擋刀劍子彈、從二十幾樓高處跳下去等等,那些危險行為也是令他們一命嗚呼。
但對他們神使來說只有一點都不曾改變,那就是繼承者之間的互相殺害這件事。
在這幾百年、幾千年的時光裡,神使互相殺害、替換繼承的殘酷戲碼不斷連續上演。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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